殷千城轉過頭來:“你沒這裏的駕照。”
“夜裏會有警察查車嗎?你累了,我就開一小會就好。”
“這裏右邊駕駛座,你會不習慣的。”
“開慢一點,我會習慣的。”她信誓旦旦。
夜裏寒氣很重。
江慕水從座位上下來,被凍了一個哆嗦,卻反而更加清醒激動了,她走到駕駛座前,被殷千城指導了兩下,才會開。
殷千城緩步走到副駕駛座上,關了車門,道:“放心,沒關係,盡管開。”
江慕水努力克服了腦海中慣性的方向感,慢慢地開了起來,踩錯幾次之後,就基本順暢了。
餘光看到殷千城還略微緊張地注意著她,她小臉一陣滾燙的灼燒,小聲囁嚅道:“我緊張。別看著我。”
他抬眸,凝著幽邃的眸光看了她一眼。
“我是有點困,你來開,是為了讓我睡一會?”
“嗯”她小手手心微微冒汗,打開又握住,小聲道,“不過十分鍾,十分鍾後你醒來好嗎?”
“嗯。”
他滿腔溫暖地答應。
雖然答應了,但還是盯著她的腳下好一會,見她真的開得很熟練了,車速不算快但是後半夜可以到家,那些死死壓抑住的疲倦,才慢慢慢慢地,爬上來。
殷千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不知多久的一覺過後,一眼看到他們還在路上,他一個激靈,背上瞬間閃過一片冷汗,緊張緊繃起來。
看一眼,江慕水已經開得有些吃力,但還在堅持著,認真到連往他這邊看一眼都不敢。
“停下來吧。”他沙啞道。
“沒關係,”江慕水騰出空來說了一聲,“我已經開得很順了,你再睡一會沒關係的,導航很清楚。”
“我說,停車。”
他嗓音中堅持的味道太過濃厚,江慕水小心翼翼地踩了刹車,將車子停靠在了左去。
深夜寂寥。
霧氣濃重。
殷千城將中間的指揮箱降落下去,江慕水正感歎這種新款跑車的功能強大,她的座椅就慢慢放倒了下去,她一個驚呼抓緊了方向盤,還沒反應過,一個有力的臂膀就探了過來。
江慕水像個鴕鳥一樣將自己蜷縮起來,手腳都緊緊攀附著這個男人,他放倒了自己的座位,小心翼翼地不壓到她的頭發,一邊親著她柔涼的唇,將她壓到了身下了。
她懂他想做什麼。
可天窗,卻“嗡”得一聲打開了。
寒涼的氣息一湧而入。
這一次解鎖的是天地星辰、寒風曠野,他深深地進來,燙得就像一汪溫泉,江慕水深深吸氣,真皮座椅磨蹭著她的肌膚,因摩擦力太大而絲毫無法後縮,隻能承受,他要得一下下深重且絲毫不費力氣,原始的快慰鋪天蓋地,跟眼眸中墨藍色的星空曠野一起融到了心裏。
回到別墅時已經是半夜四點。
阮清幽睡著了。
殷千城抱著懷裏軟綿綿的小女人,也精力透支,什麼禮義廉恥都不顧,將她抵在複古的美式衣櫃上,激烈深吻起來。
客廳的燈光,卻倏然亮起。
殷千城猛地將自己的外套拿起來裹住懷裏衣衫不整的人兒,看到阮清幽推著輪椅,麵容略顯尷尬地出現在客廳門口,他俊臉之上的潮紅散去,低低道:“母親還不睡麼?”
阮清幽輕聲回答:“要睡了。”
想了想,她又道:“後日你們的飛機,走之前,記得來找我聽上幾句話。”
“嗯。”他乖乖回應,這一次來美國,就是來聽她的囑咐的。
阮清幽轉動自己的輪椅過去,到門口時,又忍不住回頭叮囑了一句,嗓音微澀:“早些回去吧。小心著涼了。”
他氣息微微不穩:“嗯。”
殷千城是個鮮少把持不住的人,美國那樣混亂複雜的環境都沒能讓他心思有半點動搖過,這樣的一個江慕水看不清明顯的優點,但卻就是恰到好處的美麗與可愛,就輕易地,做到了這些。
***
江慕水收到一條短信。
一張單子請柬,陳淺因和陸霖晟的婚禮,照樣舉行,隻是推遲到了正月初十。
終於他們要結婚了。
陸家的危機應該已經解除,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她拿著短信看了看,上麵的婚紗照拍得算是中級以上水準,她隨手丟下手機,到了一邊。
身在異國他鄉,她對這種消息沒有半點動容,而至於去或者不去,隻能看她當天,律所忙不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