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愣。
江慕水站在原地,眸光清澈,說:“你隨便給我找個地方,等婚禮流程結束後,我去見一見伯父伯母,就可以了,我不留下來參加下麵流程的,主要是想見見他們。”
哦原來是這樣?
那人依舊尷尬無比,咳嗽了幾聲,這才說:“那也不能怠慢吧,你來都來了要不,你去坐男方賓客那一桌好不好?畢竟你也算陸家的親戚,坐在那兒,不會有人說什麼。”
江慕水小臉微白,小手攥緊了包帶,說實話她是不願意的。
她隻想找個地方待著。
雖然,這個人說的也是沒錯。
沒跟陸霖晟結婚之前,在陸家以他妹妹的身份居住著,陸霖晟的那些親戚,她也相當熟悉。
去朋友席上尷尬,親人席上也尷尬,總之,都會尷尬。
那人幾番勸說,半拉著江慕水過去,所以親友席這邊,突然加進來了一個位置。
江慕水皺眉,攥緊包帶,隻能極力勸說自己,就隻待幾分鍾。
所有人都齊刷刷朝這裏看去,隻見穿著外套的江慕水,裏麵是一件湖水綠的鏤空小洋裝,在滿是暖氣的大廳裏她都不脫衣服,隻坐在那裏,一個小後輩不太懂她是誰,理所當然說道:“很熱的,脫了吧?”
江慕水愣了一下,為了防止各方目光,起身也脫下衣服掛那裏了。
米色束腰風衣一脫,姣好的身段就顯露於眾人前。
陸家的親戚大多都見過她,他們以為,江慕水離婚後多少會以憔悴的弱者形象出現,卻不曾想,短短幾個月不見,她的美麗依舊像星辰一樣閃現出來,那璀璨的光芒迫著人的視線。
陸霖晟的小嬸上下瞧了瞧她,立馬扭過頭去碎嘴道:“真惡心,才離婚幾個月啊就搔首弄姿的,不把她趕出家門趕誰?簡直丟我們陸家的臉,這場合打扮成這樣!”
小嬸將酒杯裏的酒都摔出來了。
桌上很安靜,這句話幾乎一下子刺入江慕水的耳朵。
一下子這裏變成眾矢之的。
江慕水怔了一下看了眾人一眼,眾人異樣的目光將她籠罩起來,看她一眼又別過頭,像是跟她在一個桌子上是侮辱似的。
甚至有幾個長輩家的小女兒,都被長輩嗬斥起身換桌子了。
生怕她教壞小孩子一樣。
纖柔的手指輕輕捏著紅酒杯,她想不理會想忍受也難,眼睜睜看著她這桌上的人,越來越少,“好人家”的女兒都走了,隻剩下一些心懷不軌的男人,比如陸霖晟的小叔,表舅什麼的。
“趕緊走,走,這大過年的給人添堵”
“就是,你看見沒?長大了你要敢這麼給我打扮,我打斷你的腿”
深深呼吸一下。
她清澈的眸光掃了一圈,沒看到陸遠擎和鄒明月,大概等一下走流程的時候,會看到吧。
幾個女人走來走去,故意將江慕水掛在牆壁掛鉤上的衣服蹭掉了,然後踩幾腳,把自己的掛上去,見江慕水看過來,無所謂地道:“哦,沒看見,踩著你衣服,你再重新找個單獨的地方掛吧。”
活似她的衣服上有細菌。
江慕水心下微冷,小臉一白想去拿衣服,旁邊一隻男人的手伸了出來,扣住了她的椅子,一回頭,一個油膩膩的臉笑嗬嗬出現在自己麵前,眼睛順著她的腰往上遊離,道:“去幹什麼呀?就這桌有位置啦,可別走,你要做什麼我替你做啊?”
陸霖晟的小叔,這麼多年還是十年如一日的死性不改。
江慕水將自己的手從椅子上趕緊挪開,輕聲道:“我拿下衣服。”
小叔起身,大肚腩將椅子都頂開了半米,笑著道:“哪個啊?我來給你拿,放我屁股後邊,你走的時候問我要。”
江慕水厭惡擰眉:“不用”
“客氣什麼啊?你坐,你不用動啊,你坐”小叔客氣笑著,越湊越近,將江慕水抓住往椅子上按,手也從她肩膀上挪到了那搖曳生姿的腰上。
江慕水瞬間如觸到毒蛇的信子,手猛地一抖,臉猛然漲得通紅,忽而掃開那隻鹹豬手,身體猛然撞到了桌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掃開是掃開了,可這男人的溫度還在自己腰上,江慕水一時怒火騰地竄起來,羞恥感憤怒感漲滿了胸膛!
突然,這時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賓客們本都已經入席得差不多了,此刻再從門口進人,肯定是眾人矚目。
一個背著光的高大身影走進來,腳步穩健,霸道的氣場十足,他經過校友席的時候就引起了一陣騷動,等過來這邊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幾乎被這男人的氣場震撼住,他眼底冷沉陰鷙的光芒,透著十足十的危險,在眾人注目下走到這一稀稀拉拉的親友桌,瞥了那困住江慕水的鹹豬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