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二十萬我已經墊上了,叫你爸媽不用擔心,這筆錢的事以後再說。”他轉過身,叉腰跟男孩兒說道。
男孩兒清秀的臉轉過來,一雙清冽狹長的眸冷冷瞪他一眼,嗓音幹淨:“我不要你的錢。”
“你再給我說一遍?”他笑著看著他,眸中冷光綻放出來一些。
男孩兒也依舊很倔強,又輕聲重複了一遍:“我不要你的錢。”
明朗冷冷站在那兒,褪去了臉上最後一絲笑容,嘴角隻剩玩味。
他退後一步站遠了,冷冷從頭到腳打量他一下,又是一聲冷笑,意有所指地寒聲道:“咱倆之間什麼時候,輪得到你說要不要了?”
這話威脅的意味太重,男孩兒一下子漲紅了臉,氣得羞憤難當,退後一步,恨不得現在就奪路而逃。
江慕水和殷千城在旁邊有些尷尬地看著,沒好意思開口說話,片刻後,男孩兒的母親認出了江慕水是昨晚的律師,皺眉上前握住她的手,沒說兩句話就哭了起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江慕水趕緊哄了她幾句,約她到其他的地方談,殷千城給她們安排了地點,起身買早餐去了。
看了幾遍表。
殷千城上班的時間逼近了。
江慕水看得出他的著急,趁著男孩兒媽媽給她老公打電話的空隙,握住了他的手,說:“別再熬了,你快去上班吧,就算公司有再難做的事情,也都要麵對,你覺得太艱難的話,不如我辭掉工作去給你們做專職法律顧問啊,天天去殷氏陪著你。”
殷千城很意外地,竟然覺得這個主意真好。
不過一旦她離得近了,他就更加不敢懈怠,這下當下就站起來,說:“還是別了,怕累到你,你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先去上班了。”
把他轟走還真的有點舍不得,江慕水軟聲道:“嗯。那記得中午再跟我打電話。”
“中午我過來找你。”
殷千城摸了摸她的頭發,跟那位中年女人點頭示意,然後就開車去了。
男孩兒媽媽擦著眼淚坐下來,羨慕地看她一眼,說:“你瞧瞧你們多好,郎才女貌的,我培養兒子多年不就想哪天他也能成家立業給我找個媳婦嗎?這可倒好,你看看那個男人是個什麼東西喲,竟然把我兒子帶壞成這樣”
男孩兒媽媽說得義憤填膺。
江慕水也不敢反駁。
半晌她輕聲說:“其實,幸福有很多種樣子,不能因為那不是我們常見的那種,就覺得奇怪就是可惡不管怎麼樣,個人的生活方式不該被任何人抨擊,您兒子打人固然是他不對,但對方,也未必一點兒錯都沒有。”
“那又怎麼樣,就能不賠錢,不坐牢了嗎?律師,你救救我兒子,救救他,他還年輕啊”
***
前來對接收購事宜的,一個陸氏前總裁專職秘書,一個財務總監加助理陳淺因,放眼掃去,沒有一個正主兒。
這般重要的事,沒有一個見證人,殷千城未免會感覺到不爽。
那些助理都拿著的是陸霖晟和陸遠擎簽字的文件,這不夠,於是一上午的時間,他挑出了合約裏好幾條不滿意的條款,要重新談判和簽名。
這下陸霖晟或者陸遠擎,不出麵是沒辦法了。
陳淺因臉色很難看,一邊整理報表,一邊說:“殷總這樣未必太苛刻了吧?您這不是良性收購,還一定要當家人出場,是不是欺人太甚?”
殷千城用鋼筆簽著剩下的字,聽見她的話頭也不抬:“你是哪位?欺人太甚這人也包括你了?”
這是拐著彎的罵陳淺因,一不夠格,二不配做人。
陳淺因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財務總監看了一眼,這可是陸家新進的少奶奶,趕緊開口說:“陳小姐也算是當家人的,她是陸家的媳婦呢。”
“一個從此在殷氏領工資的助理,跟陸氏少奶奶還是有分別的,”殷千城冷冷瞥她一眼,說,“你以後都是領工資的命,不明白你現在公司姓什麼是嗎?”
財務總監嚇得立馬不敢說話了,陳淺因怒火不減,冷笑出聲說:“反正不會姓江啊是不是?哈,反正這輩子不會姓江的!別的姓什麼都好呢!!”
言下之意,她陳淺因給她打工無所謂,江慕水那個樣子的女人絕不可能進得了殷家的門兒!!
殷千城冷眸一下子緊縮起來,冷幽幽地盯著她,像是要將她千刀萬剮一樣。
陳淺因冷冷抱肩,絲毫不畏懼地挺起傲然的雙峰對著他,根本不懼。
殷千城冷笑了一下,合上鋼筆,說了一句:“很不巧呢,我剛剛做的決定,以後你的頂頭上司,就姓江”
陳淺因瞠目結舌,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殷千城放下筆,攏了攏西裝,起身風流倜儻地走了。
陳淺因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江慕水不是律師嗎?總不可能專門在殷氏安排一個她頂頭上司的位置給她,專門壓著她陳淺因吧!!
這個賤貨,她敢!!!
陳淺因帶著那些資料回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