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殷千城一邊開車,一邊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慕水。”
快要到公寓門口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
夜空下繁星點點,殷千城扭過一張俊臉來看著她,說道:“工作不順心都沒關係,我會養你,所以一切都不要著急,這世上不是隻剩下你一個人了,還有我,所以遇到什麼事都不要怕,知道嗎?”
她靜靜躺在副駕駛座上,歪過頭去看著他,眼眶逐漸潮熱濕潤了,眨了眨,笑了起來。
“好,”她沙啞著嗓子說,“我知道了。”
隻是這一生,她最最厭惡的事情就是被誤解、被冤枉、被強加罪名壓得不能翻身。
受欺辱,卻一聲都發不出來,隻能被迫認下。
就算有最堅硬的保護殼保護著她,讓她不至於像兩年前那樣一敗塗地,身陷地獄,她看著那些人得逞的樣子,也絕對不會好過。
***
接下來的幾天,果然隨之而來的就是接受調查,手頭上的工作也全都放下了。
她不想相信那天自己想到的事,在幾個人的監控下,到了銀行查自己的轉賬記錄。
正值工作日,排了兩個小時的隊才出來。
那個紅豔豔的章蓋在上麵,她清晰看到兩筆不同的轉賬,轉的還不是私人的人民幣賬戶,很隱秘地查才查到的,她的心頭,頓時被潑了一盆涼水,涼透了心髒。
老領導背著手,用複雜的眼神看著她,挑眉說:“是你轉的吧?年輕人不好好工作,專門想些歪門邪道”
手裏的紙張很快被抽走了,她呆愣愣站在原地,小手冰涼地拿著包,眼眶微微變得溫熱起來。
她的手機、銀行卡、身份證。
最熟悉的除了她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個人,在上一次將她推入地獄的時候她就答應此生都不再觸碰,不再多看他一眼,絕沒想到此刻竟然又跟他聯係在了一起。
她的密碼因為修改麻煩且懶惰,一直沒能去修改。
沒想到卻變成了惡人謀殺自己的武器。
小手冰涼發顫,想摸出手機打電話,這才想起手機都被扣押了,她被人推了一把,粗魯地說“走,出去了”,強忍了一下鼻端的酸澀,才踩著高跟鞋走了出去。
這種行為夠不上判刑,情節不算特別嚴重,但算知法犯法,道德品行有問題。
那個纖弱的身影坐在小辦公室裏,又被批判了一個下午,上麵討論著對她的處分,甚至涉及到她從業資格的問題。
她卻連解釋和調查的機會都沒有。
她的電話響起了幾次。
都被掛斷了。
掛斷電話那人不耐煩地看著江慕水,索性當著她的麵,給她的手機徹底關機了。
明朗放下手機,蹙眉看著那通話記錄,將手機扔在了一邊。
岑啟凡在他麵前的轉椅上蹙緊眉,半晌說:“我沒心思接你那個小情人的案子,你去接,我來搞慕水這件事你能耐,一出差出半個多月,就因為跟那人吵架,跑去鳥不拉屎的地方,不管人死活,這就是你幹出的破事”
“你他媽有病是嗎?”明朗也煩得要死,抬起頭道,“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因為江慕水跟我吵,要跟她結婚的人是你麼?你這麼上杆子。那是我親師妹,我絕對不會放她身陷囹圄,我得想想怎麼處理。”
岑啟凡被他說得臉色一白,但緊接著又緩了過來,冷笑一下,說:“能怎麼辦?司法局那領導是你叔叔,你謀私都謀不了,你大概就隻能把那個搗鬼的人找出來打一頓,然後把江慕水推出去平息了事了!!”
明朗在轉椅上沉默了下來。
岑啟凡也待了一會,實在還是耐不住。
他抓了鑰匙出門:“我再去跑跑,看有沒有什麼轉圜!”
明朗繼續沉默著,身體僵硬肅殺得厲害。
手機響起來。
他半晌後抓起,看見號碼後眼皮跳了一下,是那個失蹤半個月沒跟他聯係的人,他深邃的眼眸泛起幾分情緒,頓了頓,接起來。
“姐姐是因為我的事才被調查的無論結果怎麼樣,姐姐都盡力了是那個律師陷害她,醫院那邊也給她使絆子,背後的那個人一定很厲害,你幫幫她”顧西楊輕聲求著他,“我的事我不需要你處理了,你幫幫她”
他沉默:“”
顧西楊說了半天,那邊都沒聲音,他的希望一點點破滅,情緒一點點低落絕望了下去。
明朗終於開了口:“我沒什麼辦法。我可以讓她繼續在律所待下去,但再有沒有人找她委托不是我能決定,她可以緩一緩,過兩年也許風聲就過去了,司法局每年抓典型,不會一直拎她出來吊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