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到時她仍舊選擇不收手,那麼,他殷千城也甘願承受。
那是他欠她的。
他心甘情願。
就是可惜了殷家了。
可惜了。他注定不孝。
老爺子下一鞭下手更重,咆哮出的嗓音都是幹啞的,問:“如果她會呢?你告訴我,是不是什麼後果你都願意承擔?!”
他斜著身子撐在地上許久,許久許久才慢慢緩過來那陣劇痛,眼前的血影已經開始有重影了,他晃了晃腦袋,幹啞道:“我願意還有爺爺,對不起”
這一夜是最漫長的酷刑。
而他堅定地相信著一件事。
就是不能傷害她。
再也再也不能傷害她。
而至於其他的
都隨他們去吧。
老爺子打人也耗費了全身的力氣,撐到最後殷千城終於支撐不住,再也聽不大清楚他的話,嘴裏隻剩嘶啞的呢喃:
“她不會”
“她不會的”
***
次日,邱瑩瑩睡得極其不好。
八歲時經曆過一段時間的自閉症治療,她如今情況已經好了許多,如今,失眠了大半夜的她卻還是頂著兩個黑眼圈,空洞洞地盯著房頂。
殷莫霞睡得極好,洗漱過後來自己女兒房間,給她通風換氣,見她還躺在床上,拍拍她的被子說:“今天就回去了,快起床換衣服,快點啊。”
邱瑩瑩半晌才小手抓著被子,露出剩下的半張臉,蒼白著嘴唇說:“我大表哥呢?我昨晚,夢見他倒在血裏麵,好可怕。”
殷莫霞挽頭發的手一僵。
隨即她又開始動作,將頭發紮了起來,朝自己女兒笑了笑,起身給她收拾書包,說:“你大表哥倒在血裏麵,總好過你媽媽倒在血裏麵,是不是?女兒乖,起來了,媽送你去上學。”
邱瑩瑩慢吞吞地起身,僵硬地穿衣服,最後說:“我最喜歡我大表嫂了,她跟這家裏的每個人都不一樣跟我也不一樣但這裏的人,跟我爺爺奶奶家裏的那些人,都一樣”
殷莫霞一個激靈,冷冷回頭看自己的女兒,真不知道江慕水不過就跟她們過年相處了一兩天罷了,到底是怎麼把孩子教壞的?
殷家能跟她原來的公婆家一樣嗎?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跟這兒哪裏一樣了?!!
許默言一大早從健身房裏出來,一邊擦著汗一邊看手機,不知看到了什麼內容,臉色突然一變。
丟下毛巾,他立馬打電話給了表弟連咫,電話一通就說:“跟我去趟東郊,開你的車來我樓下接我,立刻馬上。”
連咫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覺得事情很嚴重,立馬點頭:“好。”
十幾分鍾後,一輛車抵達了東郊的宴會廳,兩個男人奔了進去。
許家。
許歡瑤換了衣服下來,看到餐廳桌上就幾個人,四處掃了一眼,說:“爸,媽,我哥呢?”
許敬堯正跟妻子一早說著些什麼,看見女兒疑惑的目光,他目光也閃爍了一下,說:“哦,連咫有事找他,一早出去了,你過來吃早餐吧,吃完去公司。”
“六七點的能有什麼事?”許歡瑤嘀咕了一句,坐下來,也有些心神不寧的,托著腮說。
“就是昨晚那件事挺不好的。千城哥居然同意讓那個女人進殷氏了,他難道真打算不顧殷爺爺的反對,強行娶她嗎?這樣下去,要麼他跟殷家鬧崩,要麼殷爺爺打死他再將他軟禁起來一次,爸,你不覺得這樣很可怕嗎?我昨天怕了一個晚上,簡直噩夢連連。”
許敬堯笑容有些僵硬,停頓了一下往麵包上抹果醬的動作,說:“小孩子家家,有什麼好噩夢連連的沒那麼嚴重”
“怎麼沒那麼嚴重?殷爺爺昨晚的臉色極其不好,您難道看不出來嗎?”許歡瑤不可置信地說道,“我反正已經看出來了,他老人家今晚沒犯病絕對是奇跡。”
想了想,她又說:“不行,我今天要去看看殷爺爺,再去勸勸千城哥哥,爸,我們的目的是讓我嫁給千城哥哥,而不是讓他們徹底鬧崩,該死的,那個江慕水她怎麼不去死啊?明知道自己不受歡迎還杵在那兒!!”
許母臉色變動很大,手放在桌子上,說:“歡瑤,你坐下,先把早餐吃了,這說刮風就下雨的性格,什麼時候能改改?殷家的事,是你該出麵解決的事嗎?你還懂不懂點禮節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