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豐的底價你知道也不用告訴我,殷氏這邊的方案將一起的底價可能性都猜測進去了,都有應對的方法。重要的是,你去偷偷竊取華豐底價這件事不要被對方知道了,否則就會變得很難看,我們贏了也是用了不正當手段了。”
他低沉的嗓音慢慢地飄蕩起來。
“殷總,您真的太太老實了,現在哪裏有純正的正當競爭啊,再說了,他們的底價不算我竊取的,華豐的副總酒量不好無意中自己透露的,酒醒了他自己也不記得,這怪我嗎?我就透露給您,咱們的競爭團隊到時候”
“你不用說了,”殷千城冷冷打斷了他的話,“等競標之後再跟我說吧。”
“殷總,我也是為了公司好”
“我沒記錯的話你是我二叔兒媳婦的表弟吧當初進來的時候審核就有些問題,別給我開除你的理由。”
對方沉默了。
半晌之後對方的聲音才響起,道:“殷總,這件事跟殷經理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的主意,您不領情那就算了,當我沒有說過,這麼晚不打擾您休息了。”
“嗯。”他的聲音透出淡淡的疲憊來,連續幾天幾夜隻睡兩三個小時的生活,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嘟嘟聲傳了來,在寂靜的夜裏更加凸顯。
對方掛了電話之後,抽完了最後一口煙,半晌又撥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對電話裏的人指使道:“這段錄音你收到了吧,給我動動手腳發到華豐那邊去,我姐的公公說了,這計劃該收網了,這一次如果給殷千城贏了這場競標,咱們可就都完了。記住了?”
深夜。
夜色凝重。
床上躺著的人兒臉色沉靜,眼睛閉著就像睡著的睡美人一樣,永遠不會醒的樣子。
他在窗前呆了一段時間,盡管大腦已經痛不可遏,卻還是不想睡,慢慢走過去,到她的床邊,眼神溫柔地看著她,怕吵醒她,所以動了動唇什麼話都不能說出來,隻能在心裏說。在心裏告訴她。
我大概就快要成功了。
慕水。
這一次的綁架事件,真的讓他大受震動,他明白了自己跟家族死磕的代價,也明白自己最終做不出對不起殷家的事情。
所以盡管為她心痛,他還是請了危機公關化解了殷楮墨身上的危機。
他將她囚禁在這裏,也是保護在這裏。
他隻需要她忍耐這麼一小會,就一小下,就可以了。
他永遠記得曾經在海島上找到她的時候,她荒涼而絕望的眼神,所以這一刻絕對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殷千城的手伸出去,手指有些發抖,落在她的頭發上,連用力都不敢用力,唇低下去,卻連吻都不敢吻到她臉上,最終慢慢停下來,輕柔如羽毛一般抱了她一下,然後,慢慢慢慢地起身。
手機猛地又震動起來。
他驚了一下,下意識地捂住口袋,另一隻手攏了一下她的發絲,又走到稍微遠一些的地方,去接起來。
“喂?”
“千城哥哥,你還是執迷不悟,是嗎?”
他屏息,沒有想到許歡瑤拿了許默言的手機給他打了電話過來。
沉默了下來。
許歡瑤紅著眼,大概也猜到了他的想法,道:“我知道,你覺得我的想法幼稚,所以不聽我的,但我哥哥應該不幼稚吧?你應該會聽他的吧?你猜猜他怎麼說?”
他薄唇冷冷地抿起來,半晌才幽冷道:“你唯恐天下不亂,這件事還告訴他了?”
許歡瑤說:“我告訴哥哥有問題嗎?你放心,我不是江慕水,我不是定時炸彈,這件事我不會再告訴別人了。我告訴哥哥,是因為當年你從國內轉到國外的時候,是我爸爸出的力氣,是他擺平了國內的關係,這也就是我們聯姻的根本原因,我們許家人知道絕對不是為了害你,你懂的。”
“你們不害我,卻確定別人一定會害我,你許家人就一直這麼自以為是嗎?”
“我們是自以為是嗎?”許歡瑤冷笑出來,攥緊拳頭,實在沒有辦法了,噙著淚說,“今天你姑姑已經找我了,她恨你,恨你爸爸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她明確告訴我說,即便江慕水不知道這件事,她也會攛掇著讓她知道;即便江慕水不恨,她也會努力讓她恨起來。千城哥哥,我哥的想法跟我一樣,哪怕你再愛她,都該拿自己和全家的興亡交到這份愛手上,這不可靠!!”
“江慕水會怎麼做你完全不可控的,但是,你們之間難道就真的隻有你對不起她嗎?當年她媽媽怎麼害死你父親的,你忘記了嗎?她就一點兒錯都沒有嗎?她作為她母親的後人的確無辜些,所以我哥說,如果你想對她補償,完全可以用很多種辦法,沒必要一定跟她在一起,一定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