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歡瑤見自己哥哥掛了電話,頓時慌了,上前問道:“怎麼掛了?說清楚了嗎?哥,你勸說動他了嗎?”
許默言冷著臉沉默了一會,拿過紅酒杯,朝樓上走去。
“哥你說話呀!”
許默言站住了,半晌後頎長的身影站在那兒,回頭問道:“你之前是怎麼跟他說的呢?”
“我”許歡瑤臉紅,半晌後攥緊拳頭,有些尷尬羞澀得說,“我逼他跟我在一起,如果他不聽我的,我就去直接告訴江慕水他就是當年那個人!”
“那他聽你的了麼?”許默言繼續冷聲問。
許歡瑤一聽,有些得意,抬起下巴道:“當時我抱著他他沒掙開呢”
許默言冷笑起來。
“那有什麼可值得高興的?”
他低啞說道,一邊說一邊往樓上走去:“那不過證明,他絕不可能放過她罷了”
窗前身影落寞。
他一臉淡淡蒼白,不知是月光的顏色還是臉的顏色,仰頭看著夜幕,大腦中的那根筋更痛了。
曾經她回憶起兩年前那件事的模樣,是讓殷千城觸目驚心的,好像是從那個時候起,他發誓絕不讓她知道這件事,為此他願意付出一起的代價。
他不要,看著她傷心。
不要看見她失望的眼神。
為此他還在努力的苦苦堅持。
不肯放棄。
不肯退縮。
堅持得他自己也遍體鱗傷了。
仰起頭,讓月光的餘暉灑在臉上,此刻好像天都快亮了,他大腦一片熬夜太久後的悶痛感,卻清醒得一點點都不想睡。
一點都不想睡。
好半晌之後,他給她拉上了窗簾,在床前靜靜地看了她一會,起身,走出了她的病房。
***
小護士一早就來換藥,仔細看了一下她腳底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一抬頭,卻發現她的狀態好像比前些天還要憔悴。
江慕水靜靜坐了一會,半晌後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抬起小臉啞聲問:“我的手機呢?”
小護士猛地一愣。
她趕緊偏過頭想了想,然後說:“哦哦手機前些天您剛來醫院的時候,因為不太方便所以手機一直放抽屜,有一天您去做檢查的時候我不小心給摔地上摔壞了,拿去修了,現在不知修好沒有。”
壞了?
手機拿去修了?
小護士看著她仰起頭來時那清澈疑惑的眼神,又趕緊說:“我當時沒有及時跟您說,是因為您在養傷,養傷期間最好不要聯係任何人,再說,假都已經請好了,公司和朋友那邊都不需要聯係,需要手機做什麼呢?您說是吧?”
嗬嗬。
是這樣嗎?
她不需要跟人聯係。
她沒有工作。沒有朋友。沒有親人。
所以沒有任何手機方麵的需求。
她乖乖待在這裏任人宰割就好了。
整個胸腔瞬間變得很悶,她眯起嫵媚清澈的眼睛來,瞥了一眼窗外燦爛的陽光,長袖病號服都熱起來了,她啞聲問道:“殷董事長他還好嗎?最近他在做什麼呢?”
小護士眼神閃爍:“殷董事長最近身體也不好好像回老宅休息了吧,殷氏的工作一直是殷先生在負責呢”
那個男人果然獨斷專行,掌握大權了。
她抿緊蒼白的薄唇,低下頭,看著自己拆了一圈紗布的腳傷,半晌開口問:“他有說要我在這裏待多久嗎?待到形勢變成什麼樣就可以了?我什麼時候可以跟人接觸?跟什麼人接觸?以後我出去了能做什麼?”
小護士一下子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可能是在抱怨。
立馬笑起來,陪著笑道:“瞧您說的,什麼形勢啊,當然是您傷養好了之後,傷筋動骨一百天不是嗎?再說了,這裏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又什麼都能做,您還有什麼不滿意”
“我想他了。”
她突然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直直看向那個小護士,眼神裏沉澱著細碎的失望落寞,突然一笑,啞聲說:“我想他了,所以我可以去見他嗎?”
她的聲音低了好幾分,不知是在問人還是在跟自己說話:“我不能見任何的別人,見他總可以吧?”
小護士斟酌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
“好,那好的,您稍等一下,我幫您問問殷先生在哪兒,然後帶您過去,可以了嗎?”
她點頭,小護士一轉身跑到門外去打電話了。
連打個電話都要避開她。
房門緊閉著的這段時間,病床上纖弱的人兒一動都沒有動,一絲絲麵部表情都沒有,就這麼呆板呆滯地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