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陸霖晟和殷家這兩個人勾結不是一天兩天,目的就是為了針對他殷千城,又怎麼可能不互相利用呢?
可是水兒
他真的想要見她。
理智告訴他陸霖晟到底有沒有那樣齷齪的心思和目的,還有待商榷但他絕對賭不起。
他保證,絕對不會再拿她去輕易地賭了。
也許他去赴險,她就不再會有事。
除了他身邊,他哪裏都不會再相信。有些人你曾以為你可以暫時放下,到頭來卻發現隻有她是最要緊,這種心情在不到最後的抉擇時分不會理解,而他,卻理解得晚了
所以你等我。
水兒
等我。
殷千城的電話打不通。
常遠急得一邊打電話一邊低咒抱怨,單手握著方向盤,疾馳在回公司的路上。
剛剛他突然從飯局上離開,打電話給了常遠讓他頂上去,現在飯局結束了,常遠越想越不對勁——
競標在即,可千萬別再出什麼差錯。
不管是老爺子那邊,還是江慕水那邊!
策劃那麼久就為了這次的競標,甚至不惜委屈人家江慕水一下,不會現在出什麼問題吧?!
“該死的”常遠氣得拍了一下方向盤,車子s形拐了一下差點兒撞護欄,他冷冷抓住方向盤,“怎麼偏這個時候聯係不上!!”
“沒辦法了。”
他呢喃。
手指在軟件上戳了幾下,打開微信,發送了一條語音給他,“老爺子那邊沒事吧?千城,大後天就是競標,絕對不能出任何問題,你警惕防備一下你姑姑和你二叔,這兩個人這麼平靜不起波瀾真的太奇怪了,你聽見嗎?”
“千城?”
發送了好幾條信息他都毫無動靜,常遠吸了一口涼氣,無奈地將手機丟下了。
車子,孤寂地閃過了夜晚荒涼的公路。
與此同時的別墅裏。
雨聲細唰唰的。
一隻纖弱的手掛斷了聽筒。
鍾點工提著水桶上來,換了一隻手拿抹布:“江小姐,所有地方都打掃好了,您還有什麼指示嗎?”
二樓沙發裏,台燈寂寥地照耀著一小方天地,陷在沙發裏的纖弱身影呆呆愣了幾秒,看向鍾點工,恍惚回應:“不用了。”
鍾點工點頭:“那我就先走了,明早我再過來。”
“好。”
鍾點工說完提著桶下去,片刻後客廳大門一關,整個別墅就隻剩下夏日即將來臨的蟲鳴聲,萬籟俱寂。
剛剛殷莫霞打電話過來,要她後天的傍晚去到一個地方跟陸霖晟假麵,口吻有些虛假。
也有些刻意。
太奇怪了。
江慕水擁著一個小巧的抱枕靠在沙發裏,回想著殷莫霞那些僵硬做作的措辭,想了很久到頭痛,也想不出到底哪裏不對剛要作罷,不再去想的時候,注意力到了她說的那個地址來
銘山民宿。
她的婚禮是在銘山上的教堂裏舉行的,盤山公路下來後第一個分叉路口拐進去,裏麵有許多向陽的民宿,她跟大學同學旅行過幾次很清楚。
但殷莫霞給的那間民宿的地址,她卻並沒有聽說過。
是新開的麼?
地址在哪兒?
纖手劃過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這下打開來,查了一下,終於看到了那家民宿的地址。
——在銘山的背陰麵。
也不算是背陰,銘城四季不甚明顯,隻是夏天出去遊玩的人多而已,那家民宿的地址不太討喜,她輕輕支著頭觀察了好一會兒突然,心裏麵冒出來一個恐懼的想法來。
那個地址——
雖說從來都沒去過,但是,她絕對是熟悉的。
那個地方兩年多前的時候還沒開墾,完全是一片荒野,那個地方曾經建了幾間倉庫,後來因地段不好徹底荒廢了。
那是兩年多前,她出事地方,的舊址。
江慕水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變得蒼白下來,握著鼠標的小手都變得僵硬,半晌後,她在鍵盤上敲了幾個字,查了一下,後天的天氣。
嗬。
雷暴天。
居然有雷暴雨。
銘城在換季之時有這樣的天氣不甚奇怪,上一次是夏末秋初,這一次是春末夏初,倒也是巧合得厲害。
腦海裏又回想起那天殷莫霞說,會告訴她兩年多前那件事的真相。
難道告訴真相,還得故地重遊嗎?
她突然覺得很冷,一股涼意從背上竄過來,一直竄到兩個胳膊,她慢慢抱緊了自己,埋頭在胳膊間,好大一會兒,才重新抬起頭來看屏幕。
這種最無助的時候,心裏總會想起最想依賴的那個人。
她不想在麵對這種事情的時候,自己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