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個人,自己此刻觸及不到,兩個人已經明確說過分手了,她又離開了他的地盤
心髒一絲一縷地抽痛起來,提醒著他們已經徹底分開的事實。
江慕水纖手抬起,捂住額頭,在心痛到某一點的時候,胃裏突然一陣反胃,她臉色不好地推開桌子,跑到衛生間裏,撲到馬桶前就幹嘔起來
好在夜裏沒吃什麼東西,隻嘔出來了一點酸水,別的,就什麼都再也吐不出來了。
“”她臉色蠟黃,胃就像是被一隻大手抓著那樣難受,雖然說吐了,但一丁點兒都沒有吐出來的那種清爽感。
好像坐監獄一樣。
難受。
“千城”她手抓著馬桶蓋子,無意當中這兩個字的時候,聲音細若蚊蚋。
意識到以後,猛地一愣,眼淚不可抑製地湧出,再也控製不住,肩膀上的蝴蝶骨一聳一聳地在顫動。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忍住了那陣難受。
江慕水爬起來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喝,很快上了床,勸自己說睡著了就好了,也許一切都好了這才在迷糊的意識和眼淚中,慢慢地沉沉進入了夢鄉
***
雨越下越大。
嘩啦嘩啦的。
整個天色陰沉下來,不時閃過幾道閃電,天邊滾過幾聲驚雷。
天色將晚。
鍾點工被困在屋簷底下不能走,突然,看到有車開進了別墅裏麵,雨刷快速地刷著車前玻璃,片刻後,車門打開撐出一把大傘來,一個男人頎長冷峻的身影出現在了雨中。
“還沒走?”
他走過去,冷漠看著鍾點工說道。
“我等一會兒雨小了再走。”鍾點工笑著回應說。
陸霖晟點點頭,要開門進去,突然頓了頓,轉頭對鍾點工說:“還是早點吧。等一會雷暴雨會更大,就更回不去了。”
“啊?是嗎?”鍾點工驚訝。
話音還沒落,又是“哢——”得一聲巨大的驚雷,震得人都忍不住顫了顫。
還真是大雨啊。
這雷暴天居然還沒真正開始。
鍾點工沒辦法,撐起了自己手中壞了一邊的傘,頂在頭上衝進了雨簾。
客廳空無一人。
走進去的時候陸霖晟心悸了一下,竟有一絲絲害怕她不在,放下鑰匙,正要四處找找,卻聽樓梯傳來腳步聲,一個白色的身影走了出來。
陸霖晟愣在了那裏,眼珠子轉都不轉,盯住了她。
——她自從不在律所裏待著以後,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柔和了許多,這些天更是這樣。頭發散開放下來,有一種繾綣的清純美,微微上翹的眼角卻也透出幾分嫵媚妖豔,無論冷冰冰,還是平靜,都透著一股勾人的氣息。
此刻她穿著一襲蕾絲裙,套了一個簡單的薑黃色露肩外套,眼角眉梢,一動一靜,都是風情。
比兩年前成熟,也美麗。
隻是小臉上的血色不是很多,她撲了一點淡淡的腮紅,讓自己看上去氣色好些,看了陸霖晟一眼,說:“你來接我?”
陸霖晟反應了過來。
“嗯,”他抿唇,聲音都有些變調,突然就有些緊張和矜持,“雨太大了,別人接我不放心。收拾好了吧?走,上車。”
江慕水站著沒有動,頭輕輕歪了歪,“不是說是去民宿見麵?現在見了,還有必要去?”
陸霖晟睫毛一顫。
他將鑰匙揣進兜裏,解釋道:“當然,有些話隻能在那裏說。”
——去那裏說,讓他感受一下當年她被擄至的地方長什麼樣嗎?設身處地地設想一下如果綁架了他會怎麼樣?
她沉吟了一下,輕輕抱著一隻胳膊,什麼都沒說。
陸霖晟看多了她幾眼,實在沒有忍住地上前,手虛虛攬住她的肩膀,“走吧,等會雨要下大了。”
曾經一起在銘山教堂結婚的夫妻,此刻一路無話。
像是趕赴一場告別的晚宴一樣。
雨果然下得很大,特別大,雨水傾盆一般灑落在車前玻璃上,天色黑得嚇人,就跟那個夜晚一模一樣。
一個纖弱的身影窩在副駕駛座上,這一路安靜得有點兒過分,如果不是過往的路燈閃過她的臉,陸霖晟幾乎都感覺不到旁邊人兒的存在,轟隆的雨聲中他忍不住勾起一抹淺笑,試圖活躍緩和一下氣氛:“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呢?這種天氣害怕嗎?”
這種天氣,有什麼值得害怕的?
纖弱的人兒輕微動了動,薄唇也蠕動了一下卻並沒有說什麼。
說了,他大概會覺得自己還記掛和抱怨著當初那些事,而事實是,那些事雖然過去了,她也已經不愛了,但是那時候所受的委屈卻還是清晰可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