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是正牌女友。
走不通。
現在。
就劃為地下情人了嗎?
他當真敢?
還是看穿了她絕對不會再一次鬧個天翻地覆了?
心下變冷了。
一股淒涼的被欺騙的感覺湧了上來,惹得她太陽穴那裏的那根弦突突地跳!!
一年多前她就是這樣,蠢,蠢得不著邊際,連陸霖晟那樣的人都同情,所以被騙得連尊嚴的底褲都不剩了。
人說一孕傻三年。
她現在,是要變得更蠢了嗎?
下課鈴聲響起。
江慕水迅速反應過來,扭頭看了眼教室,等回頭的時候看到了對麵玻璃反光出來的自己,一張巴掌大的清冷小臉透著蒼白與冷冽,她甩了甩手,低下頭拿出了手機。
“我會盡快把證據給你,你準備跟法院提起訴訟吧。”
她要看看。
這一次。
殷氏拿什麼危機公關,逃開這一劫!!
沐喬喬回去的路上一直練習抱孩子的手法。
過了一會兒江慕水發覺她在看她,扭過頭來,摸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菜葉子?”
沐喬喬開了口,“你把頭枕到我懷裏來,給我練一會吧。”
江慕水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等你老公回來,抱你老公的大腿練吧。”
“你好惡心啊,我老公腿上全是腿毛,”沐喬喬蹙眉抱怨道,突然又換了一副臉孔,拱到她懷裏去,笑得賊兮兮,“那不如你借殷總的腿給我練練?你跟人家水乳.交融那麼久,不會不知道他腿上有幾根毛吧”
江慕水迅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清冷的小臉蹙眉起來,要掙脫她:“沐喬喬,你矜持,你是有孩之婦了意淫別的男人不好吧”
“嘖嘖,咱倆經常意淫美劇**oss你都忘了?還是我意淫的是你男人,你才受不了的??”
“我跟他怎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他有未婚妻你不知道?都快結婚了你還奢望我跟他發生點兒什麼,你覺得那麼優秀的男人,我當小三我都應該是麼?!!”
窗外,淅瀝瀝的又下起雨來了。
兩個要好的閨蜜,一旦說出觸碰底線的話,氛圍就突然冷了下來。
沐爸爸下車去買東西了,也不知道下雨了怎麼回來,兩個人清眸互相對著,沐喬喬臉上討好的笑容消失了,變得有些心虛尷尬,慢慢直起身子,低著頭坐在那兒。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江慕水。
江慕水猛地反應過來了,坐直了身子,輕輕摟住沐喬喬,輕聲說:“對不起對不起喬喬我不是故意這麼說你我明白你的意思,你隻是站在你的立場上,希望我過得好我話說重了,對不起”
沐喬喬半晌才抬起頭。
她很難看地笑了一下,說了一句:“是我話說重了,做的也過分了,不是嗎?”
兩個人,再次僵硬在了那裏。
沐喬喬眼眶有點濕,半晌後她軟聲說:“我知道我這樣撮合你們有點不對,可我,也會先入為主啊!”
“許歡瑤是個什麼東西?家族聯姻?這都什麼年代了?我就沒看見過除了炒新聞之外的時候她跟殷總在一起過,他們是未婚夫妻,關係還超級好?誰信啊?”
“我不管什麼先來後到,什麼道德約束,什麼一紙結婚證書就把人固定死了,明明就是你倆戀愛的啊,殷總到現在都對你很好,你說他不喜歡你,又有誰信?”
是啊。
喜歡。
但到底是哪種喜歡。
要怎樣去喜歡。
那就不一定了!
江慕水也鎮定下來,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喬喬,不過他們結婚現在是鐵板釘釘的事,我不懷疑殷千城,但我現在,我告訴你一句話——”
她清澈的水眸盯著自己的好友,說:“在我這裏不可能,天時地利人和,他未婚,自由,愛我至深,都不可能。”
“你記清楚了,是我不要他,永遠都是。”
江慕水中途下了車。
細雨蒙蒙。
這一場換季的秋雨,雖然不大,但是凍得人牙齒咯咯作響。
她穿一身運動服,雨傘在買東西的時候就被人偷了,她攥緊了紙錢和香燭走出來,雨瞬間就落了一頭一臉,她把東西用塑料袋裹好,一步步走向了公交車站。
離開一年多了,那時候正是春夏交接,往暖的地方走。
這一次夏秋相鄰,愈來愈冷。
冷入骨髓。
她在班車上搖搖晃晃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了景安墓園。
清明已過。
花朵全部都枯萎成灰,變成黑色黏在墓碑前,楊樹葉子被淒風冷雨吹得嘩啦嘩啦掉落,像一場枯葉雨一樣掃過所有的墓碑。
江慕水手揣在兜裏,牙齒也凍得咯咯響,一步步穿過墓碑走向父母所在的地方。
她可真是不懂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