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殷你”
她嫣紅的小嘴微微張著,瞪大眼睛看他,話都不會說了。
他冷冷的,就像個地獄閻羅,攥住她的手不讓她逃,一字一頓地,寒聲說道:“沒有做過了,就不認的道理,江慕水,成年人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你就算是剛剛嫖了一個人,也得給他一個說法,轉頭就不認賬,誰教你的道理!!”
她害怕了。
被這幾句話,弄得臉嗡得一下全紅了,潮紅一大片,連眼眉都是!!
她的確對這件事沒什麼好說。
辯解,也無法辯解!!
殷千城猛地狠狠一推她的肩膀,將她推倒,他跪上去,壓在了她上麵,冷冷盯著她,迫她把全身打開,給他觀看,他上下冷冷掃了一眼,對上她泛紅的眸光,繼續狠著心,說:“剛剛,就是你主動要了我,剝了我的襯衫,在我進攻的時候拚命迎合我,我管你這是愛,還是欲,總之你是對我做了,不是別人,難道就沒有半點道理?”
她,就沒有情不自禁?
沒有想要的感覺?
她半晌後才呆呆轉過臉去,一滴淚順著耳畔淌了下來。
江慕水再次掙紮,卻被扣得死死的,她這下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難堪,就像被人撕開了尊嚴看裏麵的實質一樣,實質就是,她就是這麼一個不堪的人。
她曾經愛上了一個強奸自己的罪犯,愛上了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人的子弟,她甚至此刻都無法抗拒他,無法拒絕他的靠近。
她的難堪,就像一記一記凶狠的耳光。
以前她可以自己扇自己。
這次這一巴掌。
他來。
江慕水慢慢停止了掙紮。
他力氣太大了。
掙不動了。
半晌,她輕輕轉過頭來,眼底潮濕猩紅一片,凝眸冷淡盯著殷千城。
道:“你想讓我說什麼呢?我愛你,依舊無可救藥?我一年前離開,也是為了成全和保護你?我要承認了這些,殷千城,我成什麼了?”
他猛地一愣。
江慕水繼續啞聲說道:“我究竟變成了一種什麼人,沒有道德底線,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不愛父母,不愛自己,那這樣的我即便愛你,又有什麼用?”
“你就不覺得,被我愛是一種羞辱嗎?”
她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她還有良心在拷問。
她還有時時刻刻切膚一般的劇痛在折磨。
以前再痛都隻是憋在她自己心裏,畢竟父母的魂魄不會隨時冒出來質問她,可她沒有想到,質問她的人是殷千城,她的仇人。
她應該有多失敗?才會在戰場之上,對著自己你死我活的對手,被他看穿,她內心的叛變。
這一刻,她會想死。
殷千城也是倏然就明白過來這一點,剛剛的激情讓他衝昏了頭腦,一下子意識變得模糊起來,他們都不是幾句甜言蜜語就能哄得了的人,他們的關係,即便是承認愛對方,都是上帝可笑的點。
他突然明白自己做錯了。
他都做了什麼?把她撕扯得這麼支離破碎?
眼前的江慕水他根本就不忍心看。
他錯的徹頭徹尾。
恨不得,時光倒流。
殷千城臉色冷冽下來,半晌後,他輕輕鬆開了她,站起了身。
江慕水有些狼狽,但她還是起身,扯過浴巾來,輕輕圍起了自己。
殷千城的心裏有一萬張鼓在敲打,他總是一不小心就撕裂現在的一切,現在的江慕水,已經又徹頭徹尾地清醒了過來。
他罪無可恕。
殷千城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不再說話,隻走過去抓起了褲子,拿出了裏麵的手機,不知是誰一直在打電話,他蹙眉,一邊接起來,一邊朝外走去。
江慕水獨自留在房間裏,在他走出去的那一瞬,紅了眼眶。
她動作慢慢停下來,閉眼。
滿屋子都是激情過後的淡淡麝香味,她聞得很清晰,再睜開眼睛時,看著外麵透亮的風景,隻覺得自己心髒受到了一萬次的淩遲。
她去洗了一個澡。
出來時,聞見了淡淡的香氣。
江慕水愣了一下,走出樓梯。
下樓。
看到整個客廳裏已經沒有了人。
殷千城不知什麼時候出去了。
而桌上,是他叫來的外賣,和一張空白的紙和筆,上麵隻有淡淡的一點墨跡,他不知還能說什麼,千萬言語,都是一片空白。
他到底是想說什麼呢?
大概是——可笑的是我,一直以來錯的也是我,寶貝,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