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啞道:“暫時沒問題了。我在醫院旁邊的器材店讓人煎藥,藥好了,我去拿。”
“我這個胎不能出任何問題!!”
她突然在後麵嘶喊了一聲。
已經走到了門口的莊嚴,此刻慢慢緩下了腳步來,他的心境本就複雜,沉甸甸的想去散一下心,但是許歡瑤這麼瘋狂讓他難以招架,莊嚴慢慢轉過了身,凝眸看著床上坐起來的許歡瑤。
曾經許歡瑤特別愛美,破壞形象的事情她一向不幹,別說這樣塞著鼻管臉色慘白,像個女鬼一樣披頭散發地喊話。
放到以前根本不可能。
想來也知道是因為,殷千城根本就不在意許歡瑤的美貌,就算承認她美她也不過是個蛇蠍而已。
莊嚴不打算拿什麼帶色眼鏡看她,人都有陰暗麵,誰都不是真的百分之百善良無辜,但是許歡瑤當著自己的麵這樣破壞她自己的形象,莊嚴看得有些心疼但失望。
他淡淡轉身,道:“嗯。我知道。所以我說,讓人煎藥去了。”
許歡瑤猛地露出了一副被迫害妄想症的樣子,驚恐地往後縮了縮:“你不會害我吧?你不能給我下藥讓我不能懷孕啊,你是軍人,你要守紀律,所有人都想害我,尤其那個江慕水,你不能再害我了聽見嗎?莊嚴,你是軍人世家!你就更不能”
莊嚴突然笑了。
他的笑容緩和了幾分許歡瑤的緊張,他半晌後收起笑容,輕聲說道:“你不放心我,我讓別人來照顧你好嗎?你不喜歡看到我,否則不會是這副樣子,呼我想想,你會對誰沒有防備雲薔?清姐?許默言?還是你媽媽?你說,我都請到你麵前來。”
許歡瑤愣住了。
莊嚴開著門,轉過身對著她,說,“雲薔姐最近店裏招了人,有空陪你;清姐或許會帶她家小寶來;許默言沒有時間隻能請護工,你母親最好,但是還沒從國外回來,你需要的話我盡快聯係她。”
他神情低落,但態度是積極而關心的,掏出手機,低啞道:“歡瑤,你要誰?你說。”
你要誰?
你說。
這短短的一句,瞬間打破了許歡瑤的所有戒心,許歡瑤眼眶紅了,紅得徹底,癱軟在了床上。
她半晌後,才開始對著床鋪哭哭笑笑,卻發現哭不出一滴眼淚,笑也隻是肌肉牽動,她的心髒好痛啊,痛得快要喘不上氣。
莊嚴臉色巨變。
他猛地上前,將掉了的鼻管重新塞進她的鼻子裏麵去,給她氧氣,他知道這個樣子很醜,但是他的手臂一直緊緊握著許歡瑤的手腕,一絲一毫沒鬆開。
許歡瑤也知道。
她慢慢騰開了一點兒距離,死死抓住了莊嚴的手,盯著他顫聲氣若遊絲地說道:“殷千城說他以後會在別的國家跟江慕水結婚,我移民,跟我的孩子被迫分開一輩子,所以除了中國的名分,江慕水她什麼都不會比我少哦不,是我免費給殷家生了個孩子然後拿了一紙婚書,別的我什麼都沒有莊嚴,你會不愛一個人不愛到這種地步嗎?你會對她如此殘酷嗎?不是說殷千城是你們商界的上帝,善良誠信最有善心的那個嗎?他怎麼會這樣對我呢?他的心到底還是人心嗎?”
莊嚴臉色冷肅。
半晌後他平靜說道:“我猜,他是的。歡瑤,你仔細想一想,你跟江慕水兩個人都在他身邊,他虧欠你一個婚約,但是同樣虧欠江慕水,如果他對你好,那對另外一個人就是傷害,他選擇了江慕水就必須犧牲你,在這個選擇的前提下、在他拿你完全沒有別的辦法的前提下,他這樣對你算是仁慈了,你不覺得嗎?”
“那為什麼我就是被犧牲的呢?”許歡瑤猩紅著眼睛抬起頭,“我將度過怎麼樣悲慘的比寒窯苦等十八年都悲慘的人生他考慮過嗎?”
“他考慮過,”莊嚴深深凝視著她,黯啞說道,“但你還有別的好的出路,你不選。你去生拉硬搶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是他把你逼成這樣的,是你自己。你讓一個不愛你的人怎麼處理你才算是對你仁慈?在他本就不欠你什麼的前提下,他對你好,但是不能傷害他身邊的人,就是他的底線。在底線範圍內還是讓江慕水受了莫大的委屈,是我,我也會覺得更對不起她江慕水的。”
“你們都是瘋子!!!”
許歡瑤冷冷地用盡全力推開了他,嘶吼了起來!
“你跟我哥!你們都是瘋子!!你們都被洗腦了!沒有一個向著我的!沒有什麼強迫被迫,他現在是我未婚夫!卻這樣對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