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嘶吼震得耳膜都痛。
殷千城冷冷合上了雜誌,淡淡瞥了她的小腹一眼。
他冷冷抽回了自己的袖子,被她拽得有些皺了。
他站起身,沉聲道:“是麼?我不留情麵。”
他冷笑一下,淡淡道:“許歡瑤,如果我殷千城真的不留情麵,你今天還有機會跪在這裏求我嗎?”他掃了一眼她的小腹,道,“而且你以後就會知道,我對這樣一個把我算計透頂女人這樣做,我,到底有多仁慈。”
他聽了江慕水的話,知道自己做事不能太過失去理智。
所以那個晚上他叫來的莊嚴。
許歡瑤這樣的人進莊家那樣的大門,概率是0,有了這個孩子,加上莊嚴那塊硬骨頭,絕對就有了30%的把握,許歡瑤不至於從今往後沒有半點著落,許敬堯也會看在孩子的麵子上不會把這個敗家女怎麼樣,換句話說,是他殷千城給了她另外一條活路。
沒了這條生路,她才是真的死路一條。
孺子都不可教。
不與傻瓜論短長了。
正要找人將她弄出去,突然桌上的手機響了。
殷千城頓了頓,拿起來,看到上麵顯示江慕水在江城的號碼。
他蹙眉。
緩和了一下情緒,這才接起來,溫柔道:“喂?”
電話那端隻剩下呼呼的風聲,一個人近乎瘋狂的跑步聲,懼怕到了極致的喘息聲,很混亂。
殷千城的心髒微微被揪緊了。
他慢慢直起身子,攥緊了拳頭,極力穩住了情緒,問了一句:“慕水?”
“嗯。”
好半晌之後,那裏麵傳出了一個聲音。
她的聲音從未這麼冷清可怕過,但是又嘶啞,又浸透著說不出的什麼情緒,她好像在害怕,隱約上下牙齒在打戰栗,顫抖成了一團,她好像是在瘋狂地尋找什麼。
當初下了飛機之後她並沒有回複那條短信,按照時間來說,她今天下午的飛機就應該抵達銘城的。
現在剛要到午時一點。
江慕水出什麼事了?
他蹙眉,接著放下表,輕聲問:“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都可以告訴我,我的人在那裏一直陪著你沒有離開,也沒跟我彙報你有什麼異常,應該不是什麼嚴重的事吧?慕水,到底怎麼了?”
“是我的錯。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我的錯。跟你無關。”
那邊的聲音依舊很混亂,江慕水沒頭沒尾地冷冷說了一句話,嗓子像是早就喊得嘶啞了,冰冷而絕望,他聽不懂那裏麵你的意味。
他蹙眉,道:“慕水”
“殷千城,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江慕水突然停下來,牙齒打著戰栗,像是在強忍著巨大的恐懼,她冰冷說道,“我以為我在保護他,我以為我做的都是對的,我想同時保護你們,真的,對不起。”
“到底什麼意思?”他冷冷蹙眉,像是猜出了什麼似的,“先告訴我事情,我跟你一起麵對!慕水,別做傻事。”
說的沒錯。
都是她的錯。都是。
她從頭到尾就是在做傻事。
她是一個母親。
最後的最後,她卻稀裏糊塗把自己的孩子都弄丟了,她還清楚地知道他會落入什麼樣的境地中去。
她怎麼配當人?
怎麼配當母親?
怪不得阮靜看不起她,怪不得她被殷家那些人欺負的毫無還手之力,她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好啊。
江慕水此刻很想倒下,以死謝罪,但是她不能倒下去,她倒下去自己的孩子怎麼辦,她的手顫抖著拿著電話,聽見了對麵男人的聲音,他一切安好,她就放心了,小手顫抖著捧住電話,她冷聲嘶啞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殷千城,對不起。”
開口連續說了幾聲的“對不起”,她頓了頓,冷冷掛了電話。
殷千城,對不起。
這一次,我親自去找他回來!!!
***
時間倒轉回兩個小時前——
本來已經約好了周末中午,“金福膳”。
江慕水提前了一個小時來,提前點好了菜,等了半天過了時間,阮靜竟然還沒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