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後過,許敬堯就愈發察覺他跟那些同齡人差距越來越大,多少人憑借著自己妻子家世的力量,早就做的比他風生水起得多,見了麵他也得低聲下氣地喚人家一聲某某總,殷莫南那個時候跟他的程度是差不多的,但是現在看呢?連殷莫南的兒子,混得都快要比自己強了。
所以,年輕時候追求的愛情有什麼用?
此刻已經年老色衰的宋柒然,又有什麼用?
許敬堯的心思逐漸歪了,甚至把威脅兒女的籌碼壓在了宋柒然的身上,送她出國再切斷她跟國內的聯係,以便要挾自己的一雙兒女。
許默言此刻這句話什麼意思?
許敬堯難道不明白?
他臉色瞬間就冰冷了下來,低下頭冷冷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道:“你這是怪我隻追求利益,忽略你們和你們母親了?嗬嗬,默言,誰都有資格這麼說,你跟歡瑤,沒這個資格說,你們的目前的一切包括生命都是我許敬堯給的,沒有我,你們在哪裏呢?如今我為了整個許家更上一層樓,我押錯了寶,你反倒來怪我?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
許默言沉默了一會兒,最後看向了樓梯那裏,說了一句:“歡瑤,過來。”
許歡瑤顫了一下,她特別不想卷進自己父親和哥哥的爭執裏,但是糾結了很久之後,還是紅著眼眶下去了,走到了他們麵前。
許默言倒是體恤她的身體,對傭人道:“給小姐拿個暖寶過來,沙發上鋪個毯子。”
傭人點頭:“是。”
許歡瑤慢慢坐下來了,手裏拿著那個暖寶,抿著唇一言不發的。
許敬堯冷冷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女兒,冷聲道:“怎麼,你這也是怨我?默言,你讓她下來是什麼意思?她前段時間胎氣不穩,現在你回去讓她安心養胎,過幾天就是”
突然之間,許敬堯瞪大眼睛,說不下去了,突然想起殷氏此刻的模樣,那女兒的婚事豈不是就
許默言看著許歡瑤,冷聲開口道:“歡瑤,你不跟父親說說你心裏的想法嗎?”
許歡瑤許久許久都坐著沒動。
他冷冷加了一句:“給你機會你卻不說,以後你就不會再有機會說了。”
許歡瑤猛地抬起頭來,蒼白的臉短短兩個星期瘦了一大圈,已經有點脫了人形。
她艱難地動了動唇,嘶啞道:“我沒意見爸爸你說,要放棄殷氏我沒意見,因為前段時間我就體察到殷千城對我不好,所以我即便知道跟他們解除合作和婚約都會影響到我們家,我還是我還是希望您替我的下半生幸福考慮一下,我不想跟他結婚,也不想生這個孩子了”
許敬堯一雙猩紅的眼睛盯著女兒,雖然這個時候許歡瑤跟他同進退了,給他的意見投上了一票,但是她的出發點完全不是出自對家族的考慮,她一直心裏就是逆反的,對這樁婚事,她簡直太善變了。
許敬堯冷笑,說:“當初求著你殷爺爺認你當孫媳婦的人,不是你,啊?”
許歡瑤沉默下來,紅著眼睛不做聲。
許默言倒是沒有落井下石,隻是抬眼,問了許歡瑤一句:“你不愛殷千城了?”
許歡瑤一顫。
哥哥的話一針見血了。
她的手被暖寶燙得有些紅,卻還是捧著不忍心鬆開,她抿了抿唇,極力壓著哽咽道:“我原本是愛的,但是哥哥你都看得到,他這樣對我”
許默言冷聲開口:“我現在說的不是愛不愛的問題,歡瑤,你不懂商場的事情你總看新聞了,現在許氏撤資或許能保住最後一點財產,不會被拖累得太慘,但是如果連我們都從殷氏撤資,千城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都再也爬不起來了,你知道現在他二叔手裏捏著他多大的把柄,莫南叔叔跳樓的那個時候你年紀還小,但是總有一點點記憶吧?你難道不怕,今晚我們撤資了,明天從殷氏大樓跳下來的人就是千城了嗎?我不是問你愛不愛他,能不能跟他過一生,婚約和合作案的事情可以分開來看,你也跟爸一樣,不願意最後幫他這一把嗎?”
原來
哥哥問的是這個
許歡瑤頭壓得更低了。
她心裏簡直天人交戰,眼眶越來越紅,對殷千城的愛和對家裏人的不滿和愧疚,對未來的懼怕,對自己的擔憂全部都纏繞在心裏,她用手抓住腦袋,滿腦子,突然就都變成了殷千城的臉,他從頭到尾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很令人癡迷,但是,那全部都是為了一個江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