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顧氏這件事刻不容緩。
顧廷風見過顧誌遠之後的第二天,他便給宋嬋打了個電話。這還是他被發配兩台山返城至今第一次主動聯係。且所為之事不談情不敘舊,隻為顧氏。
他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有求於宋嬋,因為顧家的事。
顧家曾那樣待她……
顧廷風在電話裏支支吾吾,實在難以開口。可宋嬋什麼都明白,同時也知道如果不是他走投無路,他根本不會打電話給她。
所以她爽快地應了下來,和顧廷風約在東方會所見麵。
東方會所不同於其他地方吃喝玩樂奢靡揮霍,它是一個養生會所。有溫泉、有針灸、還有拔火罐等等等等,一走進去,看到那些古色古香的拱門和欄牆畫雕,一不小心,以為自己穿越。
在蜿蜒如遊龍一般的走廊盡頭,宋嬋終於看到了顧廷風。他坐在一樹銀杏下,手裏執著一盞茶,眉眼低垂,縱橫在其中的憂愁老遠就看得到。
整個人透著骨滄桑。
宋嬋有些心酸,原本這些恩怨與他無關,他隻想做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可商場這些名利競逐,到底還是把他扯進來了。
隻因為他姓顧!
“廷風哥哥。”宋嬋壓了壓嗓子,發現自己竟有些哽咽。
她仰頭,在顧廷風回過頭時,用力眨了兩下,愣是把那股酸楚逼進眼眶。
“來了,小嬋,快坐。”顧廷風扭頭,看到宋嬋那張被冷風凍得通紅的臉,趕緊起身,拉她在涼亭裏坐下。
茶幾下有地爐,裏麵燒得是無煙碳,即使是在戶外,也不會覺得冷。不過顧廷風知道宋嬋身子不好,她一坐下後,就吩咐底下的人把涼亭四周的帷幔放了下來,沒有風進來,亭子裏就更暖和了。
宋嬋搓著手,感覺手心發熱了,再去搓臉。手還能放口袋,臉不能藏著掖著,所以已經凍僵了。
顧廷風看她被風吹得紅通通的臉和鼻子,連忙倒了杯熱茶塞她手裏叫她捂著:“是我不對,不該約在這地方。”
就算有專車接送,也不能徑直開到這裏麵來。會所每一個養生項目所在地都隔得遠,步行得走二三十分鍾。
“沒關係,出來走走也好,天天悶在醫院,兩條腿都快悶廢了。”蕭墨寒那也不許她去,這也不許她去,恨不得她一天二十四小都躺床上,一天就把這該死的胃病養好,
怎麼可能,她得的可是癌!
“這種天氣,悶一悶也挺好,比起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氣色好多了。”顧廷風所說的是上次是在他接老爺子出院那天偷偷去她病房遠遠望著的那次。
而宋嬋以為是在雲光集團的舞會上。
她低頭呷了口茶,滾燙的熱度下肚後,冰冷的身子立馬回暖不少,她笑:“上次我化了妝,你都看出我氣色不好啊!”
大概是這兒環境太過幽雅了,兩人這次聊天很放鬆,宋嬋甚至還開起了玩笑。
顧廷風心事重重,聞言也隻是扯了下唇角。他道:“蕭墨寒知道你出來麼?”
“知道吧,反正不知道,他的保鏢也會告訴他的。”出來見顧廷風,這事瞞著比不瞞著後果更嚴重。宋嬋不想無作謂的掙紮,畢竟蕭墨寒放在她身邊的保鏢都不是吃素的。
“難為你了。”顧廷風知道她的處境,這個時候還肯出來單獨見她,她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