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風臉上的憤怒忽然定格在臉上。
因為他看到顧時不但沒有把他的勸聽進去,反而拿起一邊的塑料蓋把水箱給封住了!
他大吼,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顧時,你瘋了嗎?”
“怎麼這樣說,我好得很!”顧時拍了拍手,往後退了兩步。見箱子裏人鼓著腮幫子,嘴裏開始冒泡泡,一張臉興趣盎然,好像發現什麼好玩的東西一般,興奮得眼睛都紅了。
保鏢搬來椅子,顧時坐下。他翹著二郎腿,然後抬手,保鏢將一部嶄新的手機放在他掌心。
“蕭墨寒的電話多少?”顧時問。
顧廷風瞪著他,目眥欲裂。
說實話,他對顧時了解不深,可也陸陸續續見過幾麵,印象裏他總戴著幅眼鏡,衣服也穿得整整齊齊,很是得體。待人不算多熱情,卻也謙恭有禮。
一個有文化有修養有深度的知識份子該有的特質,他都有。
顧廷風滿心以為,顧時以後的發展道路應該是學者之類,沒想到,這條道他走歪了。
掛著世上最牲畜無害的笑,做著世上最令人發指的事!
是後來變的,還是他本來就如此?
“不用這樣看著我,再耽誤下去,她就沒命了。”顧時指了指水箱裏已經開始出現慌態的宋嬋。頭不能動,隻能借助浮力微微往後仰著,眼皮往上翻,看樣子是想衝破那頂上的封蓋跑出來。
嘴裏的泡泡一個接一個。
顧廷風知道,一旦泡泡吐光,那就代表宋嬋內存的癢氣也被耗盡!他趕忙開口,報了一串數字。
此時的蕭墨寒已經集結了一大隊人馬匆匆往手上定位的所在地點趕,車子開出火箭的速度,可是一到那裏,卻是杳無人煙。
他的臉,已經不能用冰霜來形容了,十級冰雹的大北極大概也就是這種氣場!
秦歌一路咽口水,背上泠汗涔涔。倒不是擔心老板隨時爆發,而是怕對方忽然發來條短信,內容是一張血淋淋的照片,宋嬋倒在血泊中……
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任何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而蕭七查到的監控顯示,顧家少爺和宋小姐是被兩個黑人一起劫走的。領頭的是個穿西服的男子,因為拍到的隻是一個背相,根本看不到五官。
而那個背影他在腦子裏來回反複回想過許多遍,很陌生。
他確定,他沒見過,所以他摸不清對方到底什麼來路,要錢還是要別的?
蕭墨寒此刻也在那個背影上努力找信息。他盯著手機,畫麵定格在那個西服男子的掀簾低頭走出八角亭的那一瞬。憑著他過目不忘的本領,把他認識的又有過節的人統統過濾篩選,隱隱約約中似乎找到一絲熟悉感。
然而正是這點想不起來究竟是誰的熟悉感,才讓他抓狂。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提示燈忽然閃了下,一條短信隨之進來。
是一張圖片:水箱裏困著一個蓬頭散發的女人,她雙眼緊閉,臉色煞白,水泡在她如舊紙般顏色的臉上浮過,像一個沒有生氣的透明娃娃。
蕭墨寒眸光一厲,立馬坐直了身子。
旁邊的秦歌察覺到他的異常,探頭看了眼。
草,擔心什麼來什麼!
那個被水淹著的女人,哪怕大半張臉被頭發擋住,他仍一眼就認了出來,不是失蹤的宋嬋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