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對於麵前的男人而言,隻要床上這人能好好活著,他又有什麼接受不了!不要說臉是不是真的,就是這副身子不是這人自己的,他都會平靜的點頭,告訴他,隻要是她就好。
隻要,還是那個魂魄就好。
想到此,千紫便也沒什麼可顧忌的了,望向風輕碩的目光嚴肅中帶著凝沉:“我曾聽師父提起過,西國聖女密修的玄法中有一種叫做煥顏的法術,當玄法修煉到一定程度,修煉者隻需要一張人皮麵具,就可以依照自己的喜好將容貌變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隻要不是他自己收起法術讓麵具浮現,任何人都看不出破綻。”
“那她現在這是……”風輕碩眉心緊蹙,暗沉的眼底更多的卻依舊是擔憂。
千紫看著床上人那張蒼白僵硬的臉,輕眯了下眼:“要想將煥顏這種法術運用自如,自身的鬥氣級別至少要在藍尊以上。我說了,昨晚你給她下的那百合歡壞處就是讓她在三日之內鬥氣盡失,想必正是這個原因,由於鬥氣的喪失,讓那法術失去了效力,才會這樣。”
千紫說著轉過臉望風輕碩一眼:“這會兒她的臉色這麼難堪,就是因為那張貼在臉上的人皮麵具浮了出來。”
風輕碩聽著他說完,目光一直定在那張臉上,靜靜的一句話也沒說,半晌,輕輕往前移了移,似是猶豫很久,才緩緩抬起手。修長清瘦的手指輕輕落在那臉上,稍稍動了動,就移到了那耳際邊緣,摸索了兩下,慢慢抬起,一張泛白的麵皮就被夾在他指尖一點點揭起。
風輕碩深暗的雙眸緊緊盯著那張麵具揭過後一寸一寸顯露在他眼前的臉。
千紫盯著風輕碩的臉色。
終於,麵具完全脫落,一張精致完美得連天地都瞬間失色的容顏展現在兩人眼前。搖曳的燭光帶著昏黃的迷離點綴了驚豔天下的麵容,也朦朧了震驚失神的眼。
就連輕手輕腳進來的花仞都瞪直了桃花眼,驚飛了魂。活到這個歲數,他自認閱盡天下美女無數,可美成這樣的,讓他想睜著眼睛嘴硬的說不美的,還真他媽的前無古人,估計也後無來者了,眼前真是唯一一個!
風輕碩雙唇緊抿,緊緊盯著那張讓他看著都覺炫目的臉,幽深的眼底暗潮翻湧。
“嘖嘖嘖……真沒想到啊!這世上,還有女人放著自己連傾國傾城都不足以形容的容貌不要,去心甘情願當醜八怪當白癡的……”又是花仞自來樂的感歎。
千紫卻盯著那張臉輕眯起了眼,淡淡道:“她真的是海蘭清靈麼?”
“是的。”風輕碩沉聲肯定道,“她胸口的蓮花印記不是假的。”
花仞聽到這話,眼珠子滴溜溜轉到千紫臉上,竟搞怪的擠了擠眼睛挑了挑眉,不想,卻換來千紫毫不解風情的一記白眼。自討沒趣的憋了憋嘴,收拾臉上嘻嘻哈哈的神色,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
“我看我們現在爭論這些都是白費神,隻要能讓她安然無恙的醒過來,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麼!”頓了頓,又看著風輕碩道:“那老神棍中午到了皇宮就說是要閉門配置解蠱的血引,要在十五月圓之前配置好,等月圓時就可以將你父皇體內的蠱蟲招引出來。可我怎麼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兒呢?你說,你家那老大這回連你都不信,怎麼就這麼輕易的信了一個別國來的神棍?而且還是個居心叵測的神棍?”
花仞慢條斯理的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說著,視線卻總是若有似無的落在床上那張臉上。
千紫淡淡點頭,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抬頭,剛要說話,卻見對麵的風輕碩突然一甩袖子。
“啊!”一聲慘叫剛起一半又被強行壓製了回去。
就見花仞雙手捂著自己漂亮的額頭,皺著臉,桃花眼水波瀲灩,滿含控訴的望著麵前黑透了臉的男人,憋著嘴,做可憐狀。
“怎麼?不甘心是不是?”風輕碩冷冷的聲音響起。
千紫抬手掩了掩嘴角的笑意,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收好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淡定的在一邊看好戲,心裏一點兒也不為身旁的紅衣妖孽默哀。他隻能說,活該!哪兒的油不好揩,非要揩對麵這位冷麵君王的!在一起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人家的油水本就不多?還當著人家的麵揩,揩疼了人家,人家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還真不記得自己是那永遠挨揍的小三了呢!
花仞見千紫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無情模樣,最後一絲希望破滅,頓時蔫了。耷拉下腦袋,作悔過狀,囔囔道:“人家不就是開了個玩笑麼,至於麼?不就是個漂亮女人麼,我那成遍布天下千上萬的紅顏知己加起來難道還比不上她一個?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