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紫感覺到迎麵而來的冷風,輕咳一聲。
低頭自我安撫狀的可憐狐狸頓時抿緊了嘴,抬頭,一臉嬉笑,似是沒看到對麵男人陰得能下出雪的臉色般,轉移話題道:“對了碩,我發現一個很怪異的問題忘了告訴你!”
風輕碩眯眼看著他,半晌,直看得他心裏惴惴不安得臉上都有些掛不住的時候,才不冷不熱的吐了一個字:“說!”
花仞暗鬆口氣,不過臉上卻是真真實實的認真:“我發現……”看一眼旁邊也在望著他的千紫,眼中有些猶豫,可還是接著道:“你母妃身邊那個叫什麼福貴的嬤嬤,似乎……不簡單。”
風輕碩冷冷望著他,暗黑的眼底看不出是什麼情緒:“比如?”
“額……”蹙眉思襯了一下,“就今早那會兒,大長老取血的時候,我看到你母妃是要撲過去的,可不知怎麼的突然停住了腳,而且,她停住腳的第一反應竟是……轉頭去看站在她身後的那個嬤嬤,她當時那個眼神……”對上風輕碩冷沉的眼,臉上的神色也異常慎重:“不像是個主子看下人的眼神,似乎……有怨恨,卻又無能為力的樣子。”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千紫從風輕碩臉上轉過目光,問花仞。
這話可不能亂說,他們很清楚靜貴妃在風輕碩心中占著怎樣的位置,任何人都可以猜忌,但靜貴妃……
花仞這話,說得是那叫福貴的嬤嬤有問題,可這問題的所在每一個細節都不離靜貴妃,任誰都想得明白,若那嬤嬤真有問題,那靜貴妃也必然脫不了幹係。
隻是,靜貴妃有問題,這可能麼?
花仞看一眼千紫,認真注視著風輕碩,十分確定道:“我保證,沒有看錯。”
千紫望風輕碩,眼底有些擔憂。
風輕碩卻一臉平靜,淡淡問花仞:“那你是怎麼想的?”
花仞看上去也是暗鬆了口氣,輕輕一笑:“實話告訴你,我還真是想得有些遠了。”
“十五年前,神風國宮變那次,西國安插在神風的人可是死了不少。具我調查,長老壇的一個右使可就是死在了這長安城,而且,據說長老壇總共有左右兩使,左使是個女的,右使是個男的,兩人的關係似乎不一般,左使一直在總壇,可自從那次宮變後,右使死了,左使卻莫名失蹤了。更蹊蹺的是,據說當年的右使是被迫從皇宮後山崖跳下去自盡的,屍骨無存,可我得到一個消息,那個福貴嬤嬤每月初一十五,都會對著皇宮後山的方向燒香,甚至有時候,會直接去那崖上燒紙,她對別人的解釋是曾有個與她要好的宮女是從那兒跳下去的,我也讓人查了,的確是有她說的那麼個宮女,生前跟她的關係好像也是一般……”
聽著花仞的話,風輕碩輕眯起眼:“你是說,她有可能是那個左使?”
風輕碩也是明白人,花仞之所以把話繞的這麼含蓄,都是考慮到他的感受。這樣的想法要是加在宮中其他人身上的確是扯得有些遠,但若這個人是靜貴妃,那就合情合理得多了。
靜貴妃是西國的公主,那個失蹤的左使又是西國長老壇的重要人物,這樣的關聯,一點兒也不突兀。
而且,最重要的是……
風輕碩轉頭望著床上那張揭去了麵具明顯有了幾分生氣的臉,心中反反複複閃現著幾個曾令他不解的畫麵,此時,卻有了新的想法。
他記得她說過,隻要不與神風為敵,就不會與她為敵。
記得她問過,若有一天,她與他母妃站在兩個不同的戰線,他,會選擇信誰……
此刻,越想,心底的不安越是明顯。
她可是在向他暗示什麼?
難道,她也是早就知道了些什麼?
花仞千紫看著風輕碩深思的模樣,都不作聲。如今的情形,沒有十足的肯定,有些話點到即止。誰都是聰明人,但再聰明也是人,總有被七情六欲左右了心神看不清的時候,點明了就好,誰都心中有數。
說實話,風輕碩今日的平靜是他們都不曾料想到的。
女人,可真是個為改變男人而生的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