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走了,秦婉妍不知道裴臻在離開的時候還有沒有與劉胤碰麵,不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裴臻臨走之前給自己的幾句話,這些臨別贈言,秦婉妍知道,隻有一個男子是真心實意的去喜歡去愛一個女子這才會真正的這樣和一個女子說話的。
她的心開始焦躁起來,有一種不平靜的情緒就像是水麵的大風一樣,將浮萍吹散了,吹的七零八落的。蘊倩準備走過來給秦婉妍倒茶,但是秦婉妍已經站了起來,看著前麵空茫的一個位置,眼睛裏麵有著一種追思與念想。
曲欄幹影入涼波,一霎好風生翠幕,她想到了小時候,那時候大概自己隻有五歲,在家中閑閑的坐著,剛剛寫過了祖父布置的功課,將那些宣紙全部放好了,在文王鼎裏麵點燃了一截沉水香。
外麵有人敲擊著木魚,應該是一個和尚,秦婉妍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覺,但是好幾次都被這個遊方的和尚給吵醒了,真是讓人心煩意亂。秦婉妍看著祖父,祖父也在沉香木的桌子上睡著了,他輕輕的搖晃祖父的身體,“祖父,祖父,快出去看一看,外麵有一個算命的,吵死人了。”
“哦?”秦太傅睜開眼睛,笑眯眯的看著秦婉妍,“這就去,這就去。”說完以後到了外麵,然後過了會兒就帶進來一個老和尚,秦婉妍不喜歡這些個和尚道士的,本是想要讓祖父將這個家夥趕走,但是不成想祖父將這個家夥給帶到了屋子裏麵。
這個和尚也是奇怪的很,隔著老遠的距離就笑眯眯的走了過來,揚言要給秦婉妍算命,秦婉妍手中握著剛剛放在那裏的紅豆與黑豆,“你看看,我的手裏,紅豆是多少,黑豆是多少呢?”本來就是無稽之談,紅豆黑豆不過是用來為難人的罷了,誰知道這個老和尚看都不看就可以猜得出來。
秦婉妍立即驚詫了,舒一口氣,看著麵前的老和尚,“老神仙,既然你這麼厲害,我讓你看一看,你可以算得出來我以後是什麼命嗎?”老和尚早就想要透天機了,但是這時候總算是開口,帶著一種遲鈍的聲音,沙啞的就像是在摩擦的兵器一樣,將秦婉妍的小手給打開了。
“你不是握著黑豆峪紅豆的,你……”老和尚的手握住了旁邊的一個印鑒,說道:“這才是你以後應該握著的,金印。”秦婉妍並不理會,隻是吃吃的笑著,但是這個老和尚說道:“國母鳳身,貴不可言。”說完以後竟然黯然失色了,金印落在了旁邊的硯台裏麵,將硯台裏麵的墨漬全部打了出來,這些奇怪的墨漬又是覆蓋在了旁邊的桌上。
於是紅豆也是變成了黑豆。
“隻是,黑豆就是黑豆啊!就是黑豆啊,黑豆怎麼可以變成紅色,或者變成了紅色以後……這黑豆……紅色啊!”一邊說一邊輕輕的皺眉歎息,其實要是這些字可以寫出來就好了,至少秦婉妍與秦太傅就會明白的。
黑豆等於黑鬥,紅色就是血光之災,隻可惜他們明白的過於遲了,等到真正想明白的時候,這才知道一切都遲了,這些年過去了,那些事情已經忘記的快要記不清楚了,但是那“國母鳳身,貴不可言”的八個字還是被秦婉妍記了一個一清二楚,目前發生的事情與趨勢,讓秦婉妍就是不相信國母鳳身也是不能夠了。
莫非,劉胤真的是對自己有意思的嗎?
秦婉妍那濃密的眉輕輕的閃動了一下,看著前麵的池塘,池塘裏又是吹過來一陣風,有人走了過來,秦婉妍看到是控鶴監裏麵的一個人,立即將自己神遊的思緒給拉扯了回來,這人說道:“秦女官,太後在長寧宮等著您,囑奴一定要將秦女官帶到,秦女官要是沒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且請跟著奴到長寧宮去一趟?”
蘊倩看到太後過來請,立即警覺起來,而秦婉妍則是不以為然,長寧宮這個龍潭虎穴子哦幾去的也是多了,隻需要好好的偽裝,其實一切也是可以躲避過去的,蘊倩到底是沒有秦婉妍這樣好的心理素質,立即追問道:“公公可知道讓秦女官過去幹什麼?”
秦婉妍之所以一個字都沒有問出口,乃是知道自己問了以後也是白問,倒是蘊倩不明白一樣,要是別人要說話,過來自然是會說了的,一看到沒有說,也大概是明白了,應該如何如何。
“蘊倩,不得無禮,西局的公公豈是你隨隨便便盤問的。”秦婉妍嗬斥過後,蘊倩立即退後一步,唯唯諾諾的說道:“是,”這才舉步,說道:“公公請。”這個控鶴監也是一個聰明人,知道秦婉妍在劉胤跟前順風順水的厲害了,自己往後搞不好就要仰人鼻息,立即開始阿諛奉承。
“夫人,走這邊,原是我們應該告訴您的,但是奴婢們隻是一個小跑腿的,知道個什麼呢?”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歎口氣,“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奴婢們知道還不告訴娘娘您嗎?”這些掏心窩子的話都說了,秦婉妍還能怎麼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