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突厥這些人也是沒辦法了。
突厥地饒水草,興亡以羊馬為準。凡一牝(pìn雌性)馬之乳,可飽三人,出入止飲馬乳,或宰羊為糧。然而近年以來,突厥天災人禍不斷,大雪人饑,羊馬並死,六畜疾贏。
去歲冬,頡利可汗為防止大唐趁機攻擊,更是進獻數萬牛馬以求和。
可今年剛入秋,又是一場霜災,再加上連年內戰民疲畜瘦的,現在吃都沒的吃了,這仗還怎麼打?就算不打,稱臣納貢,再進獻個幾萬頭牲畜?那自己這些旁支部落還有活路麼?
既然過不下去,那還不如趁早投降算了,說不定還能吃頓包飯。
於此,李世民自然是非常歡迎,還隆重的會見招待了一番。
可剛招待完這一撥人,拔野古、仆骨、同羅、奚酋長首領十分響應號召,親自率眾來投。
這就讓李世民興奮了,感覺自己這霸王之氣一鬥,眾人紛紛納頭便拜。不過,你們要求開放茶葉供給是什麼鬼?
不過不管如何,如今天時地利人和基本都已經占據了,若南北夾擊很是容易便能將頡利包了餃子。
現在的問題是,眾人都表示想打,卻沒一個部族想當先鋒的,這就讓人有些生氣了。
甘露殿內。
房玄齡道:“陛下,各部落投靠我大唐,應還是想讓我大唐下定決心出手頡利,待我們解決突利之後以獲漁翁之利。畢竟,頡利一死,草原還是草原人的草原。”
杜如晦也點頭道:“草原之狼,野性難訓,狼王一死,新狼又生,待休養生息之後還是會反咬我大唐一口。想要馴服,我大唐必有一戰以震懾之。”
李世民點頭:“嗯,現各部落來投,我大唐不戰也得戰,否則眾部落如何誠心順唐?”
一旁的魏征內心很是擔憂,想了又想開口道:“陛下,大唐民心初定,根基尚淺,現震懾環宇已是足以,不如我等再厲兵秣馬幾年再徐徐圖之。如此妄動刀兵,萬一久拖失利,國力如何消耗的起啊?”
李世民看了一眼魏征,一想到這天狗食日,心裏也隻能按耐住自己的振奮心情。
“魏卿所言有理。不過,我大唐若不有所作為,恐難以服眾。不如,我等再添一路兵馬以做佯攻之勢?”
李世民如此好言好語,魏征一時間也沒了理由,遂也隻能點頭同意。
李世民嗬嗬一笑,“如此,那明日早朝提一句,讓華州刺史柴紹任勝州道行軍總管,率軍加大力度驅趕突厥。朕,也很想知道,頡利這個冬天會往哪裏跑……”
頡利確實是沒地方跑,隻能率領族人蜷縮在陰山南避風。然而,此地退無可退,守也無處可守,麵對整軍備戰隨時都有可能襲來是唐軍,頡利是想睡都睡不安穩,可又沒有辦法。
頡利睡不著,而頡利手底下的人卻是怕睡著了。這寒風淩冽的冬天,衣食欠缺,一覺睡過去,很可能就醒不過來了。
終於,手底下的大將軍雅爾金和阿史那杜爾忍受不住,於冬月初四直接率軍進入河西走廊,想著在這裏劫掠一些物資過冬。
可誰知,這裏似是早就收到消息一般,已堅壁清野,坐等突厥到來。
突厥也是被逼急了,直接選擇攻城,想著打下一座城池過了這個冬天再說。可城池哪裏是那麼容易攻下的,更何況人家早有準備。
肅州(治酒泉,今甘肅酒泉)刺史公孫武達、守將張士貴,甘州(治張掖,今甘肅張掖)守將張寶、刺史成仁重,兩相統兵結成掎角之勢,利用城池阻擋突厥騎兵。
最終,突厥無功而返,倒是留下了千餘口實在跑不動的士兵俘虜。
而這,卻給了李世民反擊突厥的借口。
李世民在朝堂之上大罵突厥不守信譽,妄動刀兵,不教育不足以平民憤。
而武將們更是義憤填膺,叫囂更甚。
當前的局勢可謂一片大好,而且這順風開局氣勢很盛,最關鍵的是聽說對手突厥真的已經山窮水盡了。
文臣們這次沒人反對,甚至不少人還有那麼點蠢蠢欲動。畢竟此時的文人幾乎都出身大族,大局觀比明朝那一幫子人高了不知哪去,個個也是身懷傲骨,不甘人後。
探討幾日之後,於十一月二十三日,重新任命兵部尚書李靖為定襄道行軍總管,華州刺史柴紹為金河道行軍總管。又任命兼任並州都督的李世勣為通漢道行軍總管,任城郡王李道宗任大同道行軍總管,幽州都督衛孝節任恒安道行軍總管,營州都督薛萬徹任暢武道行軍總管
共計十餘萬兵力,兵分六路反擊突厥。
李世民這邊打的熱火朝天,而白啟這邊卻在不知不覺中賺了個盆滿缽滿。
臨川公主府,前廳。
此時,白啟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的徐缺,又看了看另一邊正和秀穎聊得興起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察哈布珠,調笑道:“行啊,倒是沒想到你們的進度夠快的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