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說不出驅趕的話,甚至沒有辦法名正言順的請她出去。

等她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宋心已經踩著高跟鞋慢悠悠的走了。

客廳裏終於隻剩下江暖和顧南城兩個人,可江暖的心卻從沒有一刻比現在還要冰冷。

剛才那個女人,和顧南城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在她的腦袋裏徘徊不停,她突然很想搖醒這個爛醉如泥的男人,問他為什麼要喝得這麼醉,為什麼醉了還要找一個陌生的女人送他回來,又為什麼要讓她這麼心焦心灼!

江暖是真的搖了顧南城的,可到底心疼,一見他眉頭緊蹙的樣子,就心軟了。

去洗手間洗了手帕,給顧南城簡單的擦了身子,又半攙半扶的把他帶回床上躺好,江暖累出一身汗來。

她摸了一把額頭,坐在床邊看著顧南城。

顧南城睡得似乎也並不安穩,似乎是做了什麼夢,讓他隻是躺著都像是沉在了夢魘。

他扭動著,剛剛蓋好的被子就這麼又被踢落到了一邊。

江暖無奈的給他重新掖好被角,他卻不甘示弱的再度踢掉,這次甚至還抓上了江暖的手,把她往懷裏帶。

即使是無意識的,他也會想要摟那個最讓他深愛的人。

可這些,江暖卻一無所知。

此刻的她滿心滿眼的隻有猜忌和妒忌,還有一點她不願意承認的自卑。

是了,和顧南城在一起越久,她便越是能夠清楚的察覺兩人之間的差距。

那是她花費半生也無法逾越的鴻溝。

江暖好不容易掙脫了顧南城的懷抱,倚著床單輕喘著,卻因著和顧南城的靠近,而聽到了她最不想聽的東西。

迷迷糊糊的,顧南城嘴巴蠕動,含糊不清的說了什麼,她靠近了些,隻聽到一個名字。

宋……

他說的含糊不清,她也沒聽明白,難道他口中嘀咕著的……

是今天送他回來的那個女人嗎!

都回家了,他還對她念念不忘?!

江暖猛地瞪向床上毫無所察的男人,她萬萬沒想到,顧南城竟然也會給她惹來情債。

心髒的缺口越來越大,那泛著酸的疼讓她一度呼吸都變得困難。

江暖嘴裏發苦,現在還沒得到顧南城說什麼,她就已經這般難忍了,要是真的——

她怕是一定受不住的。

手高高的揚起,江暖不想讓自己看上去這麼狼狽,至少也要讓顧南城不好受,可她想扇過去的巴掌卻在抬起後久久沒能落下。

到了最後,她隻能頹然的垂下手臂,恨恨的閉上眼睛。

她有什麼立場這麼做?

是她先拒絕他的。

難道她真的可以奢望顧南城會站在原地,一直等她嗎?

顧南城還在囁嚅的說著什麼,江暖卻不想再聽。

她匆匆的翻出個包,在衣櫃裏胡亂的塞了幾件,要是顧南城真和那個剛剛送他回家的女人發生些什麼……

她光是想想,心都會疼。

江暖並不知道,在她失魂落魄離開後,床上的男人依舊在說著。

隻是他說的是:“宋心回來了,江暖你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