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四)(1 / 2)

阿梧心下很是感動,一掃之前的不快,從人群裏默默退了出來。走到了長恨月身邊。

“師父真好。”阿梧笑著,撒嬌似的搖著長恨月的袖子。

“唔,眼下倒是師父師父叫得挺甜,我看你早些時候叫老東西的時候也挺上口的。”長恨月看了看笑得一臉殷勤的姑奶奶,嫌棄的搖了搖頭。

阿梧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臉皮厚,長恨月這麼說著,她倒是不覺得害羞,“師父對徒兒好,徒兒都知道。”

“知道,知道,姑奶奶什麼脾氣我也知道。”長恨月驕傲地大步向前,心裏卻也覺得挺暖。

姑奶奶雖然嘴皮子厲害了點,脾氣大了點,卻是好的。憑她有啥好東西都先給自己這一點,他就挺滿意。

眼下阿梧心情大好,連帶著走路都帶風,走到城門口時還特意去看了看今日城門口輪班的人。見今日換了一批人,才想起來今日是南翎的人輪班。

待二人出門城,阿梧又遠遠的看了眼柴桑城,點了點頭道,“光從守門將士就看得出來,南翎這一點比東尚好太多了。”

“南翎這個信王可不是個池中之物。”長恨月讚許地點了點頭。

“對啊,年紀輕輕出使他國,不費一兵一卒就解決了吵了那麼多年的事。”阿梧打心裏佩服這位信王,甚至還生出欲要見他一麵的想法來,“不過我聽說南翎皇帝對這樣可不大滿意。”

“呸,那老東西懂什麼。”長恨月不知為何極其鄙夷,“無非就是柴桑城沒有全部劃入南翎的版圖,如今這局麵,帶給南翎的好處可比兵戎相見強行占領好太多了。”

“安樂窩裏待久了,竟然也老眼昏花了。”長恨月像個怨婦似的,說起南翎皇帝就喋喋不休。

阿梧倒也見怪不怪了,用長恨月的話來說,就是白瞎了信王攤上那麼個爹。

師徒二人踱步到了渡口,給老翁買了隻船。

“這老兒倒也是個風雅之人。”長恨月擺弄著船上的紅泥小火爐,煮起了茶,“要是還有壺酒那更好了。”

阿梧劃著船,對長恨月的話表現出極其的鄙視。

長恨月喜歡一切文人騷客喜歡的事情,烹茶煮酒不在話下。作為夙淵大陸第一琴師,世人隻說他琴技出神入化,所有好琴之人得稱其一聲尊師。所撰寫的的琴譜更是被不少世家公子小姐爭相求購,誇張時更是有人願意散盡家財,隻為了買一本琴譜。

阿梧對這些自然沒有概念,她隻知道長恨月好酒,卻酒量不行,飲少輒醉,若是醉了,便是睡,睡不久又會滿嘴胡話。雖然自己特別好奇他嘴裏的阿筠是誰,卻也沒多問。

以前問呢,長恨月總是閃爍其辭,不願意透露太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頭好,有些是巴不得宣之於口卻又不敢的,比如她對顧逐,有些是隻在醉後敢叫喚上幾句,醒來又隻字不提的,比如長恨月對那個阿筠。阿梧如是想,也就不去問太多了。

就像長恨月一直弄不懂自己為什麼喜歡顧逐,自己弄不懂這個阿筠是何許人。

阿梧劃了半天船,累得抬不起手來,“不行不行,實在劃不動了。”

“往日裏練劍你倒是巴不得練上一整天,劃個船倒是讓你累得不行。”長恨月喝完一壺茶,嘴巴又閑了下來,免不了開口講上幾句。

阿梧收了槳,捏了捏酸疼的胳膊,用靈術畫了個陣法,船自己動了起來。長恨月眉頭一挑,點了點頭,“不錯不錯,有你師父一半聰明了。”

阿梧坐了下來,看著波光粼粼的江麵和兩岸此起彼伏的山巒,心情都舒暢了不少。

“以靈術禦船消耗極大,不適合長久之用。與陣法結合,相輔相成,靈術不斷,陣法不破。”長恨月開口道,“厲害啊姑奶奶,以後出門豈不是一勞永逸。”

“那還用說,也不看看我師父是誰。”阿梧嘿嘿一笑,長恨月很是受用,愈發舒坦。

船就在江麵自顧自行著,阿梧時不時使些靈術操控方向,餘下時間就是看看風景,和長恨月拌拌嘴。

眼下已經走了三天,再有半天就到落宸閣水域了,阿梧得了空進艙裏睡會兒,長恨月坐在船頭,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撤去臉上的易容後,長恨月站了起來,盯著平靜的江麵,船劃開一道道波浪向遠處蕩漾開,兩岸的猿猴不停地啼鳴,天空偶爾飛過幾隻鳥,微風輕輕吹來,隱隱約約帶了點棠梨花的味道。

長恨月抬頭看了看兩岸的山,冷笑出聲。還沒等他出手,船艙裏的阿梧一躍而出,腳尖輕點,飛身而上。

山上也躍下一個身著黑衣的蒙麵男子。阿梧將手裏的劍一揮而出,黑衣男子登時散做一團迷霧,消失不見。

猿猴長長地啼鳴了一聲,驚起一群飛鳥,飛鳥撲棱著翅膀,飛躍江麵。阿梧落到了船上,將劍鞘扔給了長恨月,自己又把幕籬的繩子緊了緊。

“落宸閣還沒把萬山樓解決?”阿梧歪頭問了問長恨月道。

“畢竟當年的第一惡勢力,哪能說沒就沒了。要是那麼容易,小王八蛋早不待這裏了。”後一句話長恨月小聲嘀咕著,阿梧沒聽清,不由得靠近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