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溫涼中沁著一抹寒。
夜空依舊深邃而安靜,站在書房窗戶前的薄靳斯,眉心上鎖,眼中承載著過多的思緒。
“人生真是會戲弄人,如果那個何祖平說的話是真的,你有想過怎麼做嗎?”電話那端的薄啟良,語氣很平靜。
也許,從一開始聽聞這件事到現在,已經把過多的驚訝、憤慨削掉,留下的隻有淡淡的平靜。
“二叔,他雖然是我生父,但他從詐死開始,就應該想到往後的路,爺爺過世的時候,他也不曾回來看一眼,他的心,早就沒有薄家,如今回來,隻為了爭奪財產,所以……我想把這個人,完全當作不存在。”薄靳斯說得有理有據,其實他這幾天也一直思考這個問題,自己這麼做會不會不人道,會不會太過分。
和何祖平見麵時給的500萬,是他故意設計的環節,也算是心理上的一種彌補,但他想也沒想,直接撕掉,足以看出他的野心。
薄啟良那端好一會都沒有說話,薄靳斯也不焦急,耐心等待著。
良久後,薄啟良總算開口,“靳斯,這的確是他的錯,這麼多年,我們的記憶也沒有他的痕跡了,我尊重你的決定。”
有二叔這句話,他的心放下來了,末了掛電話時,他感激地說了句,“謝謝二叔。”
“這不用謝我,當年的事情,我看得一清二楚,從他去世後,大嫂一手把你養育成人,過程多累多痛我都清楚,何祖平要怪就怪自己不仁義,不忠孝,如你所說,當初他選擇這條路,就注定是不歸路。”
掛電話後,薄靳斯眼底的沉重終於削掉不少,腦海裏久久回蕩著二叔剛才說的那個詞,‘不歸路’!
人一旦選擇了一條路,就注定無法回頭,隻能悶頭走完。
薄靳斯眼底融入夜色的黑暗,手放在窗棱上,漸漸收緊,回想起何祖平最後摞下的狠話,他眸底閃過一絲晦暗。
就在他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時,助理歐陽輝打來了電話。
“薄總!”他語氣急促,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說。”
“我剛接到東一周刊主編的電話,有人匿名向他們爆料,說您父親還活著,甚至還有他入境回到淮城的照片。”歐陽簡單概述了事情,驚訝之餘,更多的是焦急,“薄總,我們該怎麼做?”
薄靳斯一聽,心頭大震,眉頭緊蹙間,橫生起凜意。
“薄總?”歐陽許久沒聽到他說話,又開口問了句。
“問那個主編,多少錢才能把消息買斷回來。”薄靳斯心口燃起一股憤怒。
“薄總,我認為這不妥。”歐陽三思後,還是覺得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薄靳斯微微一訝,“你說。”
“對方能用匿名給東一周刊投消息,也就有可能用同樣手段向其他周刊爆料,我們現在買斷東一周刊的,總不可能一家一家查問,這治標不治本啊!”
歐陽分析得很有道理,拿到這麼個大猛料,各大周刊肯定準備連夜寫通告,明早第一時間發布。
淮城周刊雜誌社這麼多,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去一一去查問。
“薄總,我認為還是再想過別的方法吧?”
薄靳斯冷靜下來後,對歐陽說道:“給我五分鍾,我稍後再答複你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