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俯視著掙紮痛苦的裴悅,原本的情動漸漸退卻,冷如冰霜。
他一聲不吭的撿起了地上的外套跟領帶,動作緩慢的扣好紐扣,轉身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房門被合上時,裴悅雙手抱著頭,咬牙不住的悶哼。
裴初穿好所有的衣服,冷著一張臉,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下樓。
這是裴悅第一次表現出對裴初這麼強烈的抗拒跟抵觸。
情緒幾近崩潰失控,連自己都不知道回事。
她一下一下揉按自己的額角,狠狠顰眉。
裴初的過分親近,就像是一把斧子劈開了她腦中的某些東西。
裴悅低著頭,拚命的想去抓住那些夢境碎片一樣的畫麵。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俯身壓住她,莞爾低笑,情意纏綿。
那個男人……溫暖緊實胸膛處,到底是怎樣的一條疤痕?
……
裴初退出去時,扶著房門的手,攥的死緊,發出骨節咯吱聲。
心中的盛怒到底是極力的克製住了,沒有在裴悅麵前爆發。
胸膛劇烈的起伏之下,裴初壓下自己的情緒。
沿著走廊走了幾步,沒想到,迎麵撞上了捧著牛奶杯上樓回房的蘇弦。
蘇弦看見裴初,蒼白的唇抿了抿,有些冷漠。
她緊了緊手中的杯子,準備越過裴初時,眉頭忽然一挑,落在他有些淩亂的衣衫,以及背後裴悅的房門上。
像是意識到什麼,蘇弦腳步頓住,眸中染了驚色。
裴初單手抄著褲兜,兩片薄薄的唇挑著,一抹邪氣嘲弄,任由蘇弦打量。
蘇弦是韓逸派來的人,有什麼目的,他心知肚明。
蘇弦穩了心神,目光投射出敵意,徑直道:“你對我姐做了什麼?”
裴初喉嚨間哼出一聲輕笑,陰柔的眯了眼睛,“你就這麼肯定她是姐姐?”
“到底是不是,我們都清楚。裴先生,三年前你將我姐姐帶走,又把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想做什麼?”
裴初說:“既然你這麼聰明,自己猜吧。”
蘇弦到底是她的妹妹,況且裴初也沒心思對一個身體有疾,孱弱成這樣子的女孩動手。
說罷,徑直離開。
蘇弦暗咬牙,對著他的背道:“不管你想做什麼,都不會得逞的,我會把我姐帶回去,韓少爺也會。你可以霸占她三年,卻沒有辦法霸占她一輩子。”
裴初腳步頓住,微側身,投來的目光陡然冷了下來。
蘇弦被他震懾,有些退縮,在那樣陰柔眼神的逼視之下,還是鼓足勇氣說:“三年前在裴家,我姐不會喜歡你,現在也是一樣。我會帶我姐回去的……”
裴初眼中的火光一閃,旋即平靜,像是從來沒有過一樣。
“那你們就試試。”
轉身,離開。
身後的蘇弦,後背沁出一層冷汗。
半晌,她挪動腳步,盯著裴悅緊閉的房門,不知道裏麵是何種場景。
回想起裴初淩亂的衣衫,蘇弦到底還是沒有勇氣敲響房門,去看看她怎麼樣了。
側身回房,心口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似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