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寒雨夾著北地的風沙席卷而來,頃刻之間大雨瓢潑。
葉暮雪昏昏沉沉的腦袋提不起來,她隻知道誰死了,本不該是這樣的結局,又好像本該是這樣。
無力阻止,她盡力了。
雨滴砸在她臉上有些生疼,又有點舒服。閉上眼睛之前,似乎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葉暮雪想,若死的人是她的話,死在雲易懷裏,她應該也是心甘情願的。
所以師姐選擇這樣,她不該有別的想法。
人生天地間,若白旭過隙,忽然而已。
不是歲月催人老啊。
雨過天晴,衝淡了烏瑟城中的血腥味。葉暮雪睜開眼,頭頂是熟悉的客棧樓頂,樓外傳來嘈雜的劃拳拚酒的聲音。
她微微側目,斷案前是那著一身狐裘大衣的公子朗,劍眉星目,麵如冠玉。手中捧著一本書,似是察覺到沉沉的目光,公子偏頭對上黑眸,手上的書本一合,溢出淺笑,“夫人醒了?”
葉暮雪昏迷了幾日,期間沈越和柳鳳眠的屍身已經火化。
按照雲易的想法,自然是不想讓沈越好過的。但看在柳師姐的幾分薄麵上,終究是放了沈越一次,沒有將人挫骨揚灰。
兩人的骨灰放在一塊兒,是謝君白前來將骨灰盒拿走的。
沈越於他有恩,即便是不讚成暴君的某些想法,他仍然恪守自己的愚忠。
至於帶去哪裏埋葬,就不關他的事情了。
臨走之前,紫月道了聲對不起。下藥追蹤他們的起因本是無意,隻是謝君白是沈越的人,她自然……是跟著謝君白的,幫誰是她的選擇,無可厚非。
“沒了?”
短短幾句話就說完了這幾日的事情,葉暮雪躺在床塌上覺得好生無趣。
柳師姐走了……
她看著屋頂,深深歎了口氣,如此便好吧,至少她與雲易沒有至此。
“想什麼呢?”
“沒有啊。”
雲易端水到她身側,如往常一樣妥帖地照顧著她,“事情都辦好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他忽然低頭,埋在葉暮雪肩上,有些疲憊道。
“好啊。”毛茸茸的腦袋湊到她身側,葉暮雪不禁失笑。
溫存不過半晌,房間的門忽然被推開,吳倩小心翼翼探了一個腦袋出來,看到葉暮雪醒著,當即大叫起來,“暮雪姐姐!城中有人成親,熱鬧的很,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雲易抬頭暗暗看了過去,給了吳倩一個冷眼。
吳倩縮了縮脖子,嘿嘿笑著,“姐夫,對不起哈,我就是太高興暮雪姐姐醒過來了,這不是躺了這麼多天了,出去玩玩嘛。”
“誰是你姐夫,不要亂叫。”雲易冷哼。
“我說我好歹是一個女帝,這麼稱呼你,你還不樂意。”吳倩擰眉嫌棄道。
“哦,我還的感恩戴德了是吧?”雲易往她身後看了一眼,對著白衣秦逸道,“趕緊把你女人帶走,別打擾我夫人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