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小心。”方長卿把於喬送到門口,看著她離開。
消瘦的背影一點一點消失在視線中,方長卿才收回目光,轉身回屋。
兩家離得不遠,沒走多久就到了。
老遠就聽見村長家裏傳出來悲坳的哭聲,於喬的心裏也沉甸甸的。
前來吊唁的人很多,都站在院子裏,等著一個一個往裏麵進。
靈堂兩側跪滿了村長的至親,哭聲悲天動地。
輪到於喬,她按照當地的習俗拜過之後,就被村長夫人領到棺材錢。
村長夫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夫人,求你一定要幫我看仔細,到底是誰這麼狠的心,殺了我家男人。”
於喬無奈的解釋:“我是看病的,不是探案的。夫人如果對村長的遇難有疑問,可以請縣太爺過來。”
“如果能請來縣太爺,我家男人至於死的這麼冤嗎?”村長夫人說著哭著,“我家男人一直忠心耿耿,為民做事兒,為什麼到頭來好人卻沒有好報,讓他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走了呀,我怎麼就那麼命苦……”
四麵八方都是哭喪的聲音,於喬聽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忍了忍,她走過去,仔細檢查了一下村長脖子上的傷口。
是劍傷,傷口平滑整齊,雖然很深,但卻不是致命的,並且,這傷口,好像在哪裏見過……不過一時半會兒真的想不起來了。
於喬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她聽見喊聲就立馬跑了過來,前後的時間連兩分鍾都不到,而她趕到時,村長就已經沒氣了。
從血流的速度和現場的情況來看,村長死的時間,大約就是那群殺手離開的時間。
不過……
她掀開村長的衣袖,果然,在右手的手腕上有一道幾不可見的傷口,很淺也很細,如果不是傷口周圍的肌膚成黑紫色,她幾乎就要看不到了。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沒什麼。”於喬把所有的一切都還原,然後問村長夫人,“昨天晚上,家裏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我家男人死了,算異常嗎?”村長夫人說著又要哭。
於喬趕緊打斷她:“你再好好想想,村長出事前,有沒有聽見其他奇怪的聲音啊,或者看見過什麼可疑的人嗎?”
“是真的沒有。我家男人昨天晚上忽然發神經似的要去看書,可是沒想到,還沒到房間呢,就被人殺害了。”村長夫人仔細回想了一下,“如果非要說什麼異常的話,那就是房間裏被翻得一團亂麻,我也不知道我家男人到底在找什麼。”
找東西?
於喬眯著眼想了一會兒,就對村長夫人說:“村長身上有兩個致命傷,一個是劍傷,一個是毒。不過據我推測,他應該是先死於毒。”
“毒?”村長夫人震驚的睜大了雙眼。
這個小村子裏,哪裏來的殺人毒藥啊?
“你想一下,昨天晚上我們到的時候,村長已經死了,而他身下隻有一小灘的血。一個正常人,如果是被割頸而死,絕對不會隻流這麼點血就死了,而剛才我在他的手腕上,看到了一道黑紫的印,那是隻有毒才會呈現出來的顏色。”於喬頓了頓,說,“所以,村長是死於劇毒。”
見血封喉,明明脖子上的傷口就讓他難在活命,可是為了能在最短的時間讓他死掉,又用了劇毒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那群殺手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
“你剛才說,可疑的人?”
“你想起來什麼了嗎?”
村長夫人點了點頭:“我原本也沒在意的,隻不過這事兒太巧了。前幾天,村裏忽然來了幾個男人,說是進山打獵,迷路了,有一個同伴受了傷,誤打誤撞來到我們村子,希望能得到幫助。”
“當時我家男人看了看受傷的人,一時心軟,就讓他們留了下來。就住在我家後院的柴房裏。可是昨天晚上吃完飯,他們說有點急事兒,得趕緊走,怎麼留都留不住。那個原本受傷的人,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弄走的,反正什麼都沒有留下。巧的是,他們剛走沒多久,我家男人就出事兒了。”
於喬回憶著昨天晚上那幾個殺手的模樣,跟村長夫人一描述,居然完全對的上!
村長夫人氣的咬牙切齒:“畜生!喂不熟的白眼狼!我們家男人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們這麼久,居然反過頭來殺了我家男人……”
村長夫人又罵又哭,於喬忍不住先走了。
回到家,把今天所見所想全部都告訴了方長卿。
方長卿濃眉緊蹙,問於喬:“那群殺手明顯是帶著任務來的。隻不過,他們是來找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