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誠歎了口氣,扶起他:“答應我,無論如何,也要活著回來。”
魏康盛用力點點頭,死死的攥緊了包裹。
三人前後出了門。
魏康盛看著手上的包裹發愁:“就算有錢,我要去哪兒買那些西域的東西?”
在這個小村子裏,別說是西域的東西,就是稍微值錢點的都看不見。
於喬用手肘搗了搗方長卿:“你應該有辦法吧?”
他既然能知道京城裏西域貨物買賣的事情,那他一定也會有辦法。
方長卿看她一臉期翼,又轉頭看向魏康盛,同樣的兩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眸中閃過一抹無奈,方長卿搖搖頭:“我隻是聽從京城打工回來的人說的,我這樣子哪裏認識什麼西域人。”
魏康盛難掩眼中的失望:“我知道之前我爹做了錯事,還差點害死了二丫,你們不願意幫忙也是應該的……”
“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村長為村子裏做過很多貢獻,盡管做錯了事,也用他的命抵債了。若不是村長,當年鬧饑荒的時候,我娘就已經死了。”方長卿說道,“但我也隻是和你們一樣在這個村子裏長大的人,確實不認識什麼西域的商人,幫不了你。”
他說的毫無轉圜餘地,然後側頭看向於喬:“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他說完,已經調轉輪椅朝著村子的方向而去。
於喬瞥了魏康盛一眼,見他一直低著頭,隻得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回到家中,天已經很晚了,徐鳳嬌說了於喬幾句,方眉倒是沒出來,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於喬推著方長卿進了房間,關上了門就說道:“你真沒辦法?”
“真的沒有。”方長卿點了點自己的腿,“你覺得我能出去?”
“可上次你不是還上山救我了。”
方長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是有其他人的幫忙。”
“但是……”
“你很清楚,王沐雪是怎麼死的,她背後還有什麼樣的人,如果你執意跟著魏康盛去京城,那麼王沐雪很有可能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方長卿的話語裏並沒有威脅之意,但於喬卻覺得背後一陣陣發寒,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
她霍然轉身,卻隻看見桌上搖曳的燭火。
像是被抽去了筋,她在床邊坐下,身體有點發軟:“那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放任不管吧?”
“村長的死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至於王沐雪,她也是因為要殺你,我才會除掉她。”方長卿的語氣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所以你沒有必要去查村長是如何死的,這件事,交給魏康盛就好了。”
“可我總覺得,村長的死和我脫不了幹係。”
於喬托著下巴,手肘支在桌子上:“你不覺得很巧合吧,王沐雪費勁心思要殺我,可那個黑衣人卻連我的屍首都要帶回去,一定是我有什麼利用價值。失敗之後我們回來,就遇到了村長被殺的事情。你說,他們要找的這個鑰匙,是不是也和我有關?”
“你是在這個村子裏長大的,你哥哥嫂嫂將你賣給我們的時候年紀不大,此後從未出過村子,又如何接觸到秦家人?”
也有道理。
她一個村婦,怎麼可能認識什麼達官貴胄。
難不成她之前的猜測都是錯的,這一切隻是個巧合?按照秦誠的說法,王沐雪似乎和村長被殺的事情確實沒有任何一點關係,說不定是兩撥勢力,村長是被皇家的人給殺掉的。
可於喬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勁,又說不上來,方長卿沒給她多餘思考的時間:“把蠟熄了,睡覺吧。”
於喬腦子裏一片混亂,走過去吹滅了蠟燭。一片黑暗中,她摸黑找到了床,和他隔開距離仰麵躺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於喬感覺頭有點疼,渾渾噩噩的起身,手下意識的摸向旁邊,才發現方長卿已經不在身邊了。
他是靠裏麵睡的,一般來說,他隻要下床她一定能感覺到,沒想到今天睡得這般熟。
於喬穿好衣服走出房門,就看見方長卿坐在院子裏,正在邊看書便喝茶。
說起這茶葉,也是之前於喬上山親自去摘的,雖然和以前於喬在現代家中喝過的茶差遠了,但在這種小村子裏還算很不錯了。
於喬走過去,給自己倒了杯茶,一股清香苦澀在舌尖彌漫開來。
“我昨晚想了很久,你說的有道理,我不應該去淌這趟渾水。”她心平氣和的說,放下手中的茶杯,“但是我想出去散散心。”
“散心?”
方長卿的視線總算從書上移到了她臉上,眸中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