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說到這兒,忍不住垂淚。
她掏出手絹擦了擦,才繼續道:“當時我看小寶回來時臉色潮紅,身體發燙,就覺得不對勁,老爺說,他是受了涼,可能得了風寒。”
她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越說越快:“我差人去請了大夫,大夫也說是風寒,開了些藥,可誰知小寶的病不但不好,還見天的咳嗽起來,每天都咳嗽到半夜睡不著,大夫開了不少藥也無濟於事,再到之後,他就開始嘔吐,連東西也吃不了了,身子越發的燙,大夫給他開了降溫的藥,吃了後卻沒什麼作用,再到最後……”
“再到最後,就開始吐血,身體上出現花紋,不斷抽搐,對嗎?”於喬的話讓宋夫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她連連點頭:“對,就是這樣!”
於喬眸光一凜,這就是肺炎的情況了。
“大夫沒有說,他是肺炎嗎?”
宋夫人一臉茫然:“肺炎是什麼?”
於喬歎了口氣。
這個國家的醫術果然落後,竟是連肺炎都治不好,一味的按照風寒來治,難怪會死人。
“我想小寶是感染了病毒,才會引起發熱得了肺炎,可惜沒有及時救治,否則……”於喬話說了一半,不想再牽起宋夫人的傷心事,轉移話題道,“所以宋大人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小寶?”
宋夫人點點頭:“如果不是他帶著小寶出門,小寶也不會死。那段時間,我也很怨他,而老夫人受不了打擊,更是大病了一場,很快就走了。”
“急火攻心,恐怕還有高血壓,難怪受不了打擊。”於喬頭頭是道的分析,可惜宋夫人一個字也聽不懂。
宋夫人隻能順著自己的話繼續往下說:“連續兩場發喪,老爺受不了這樣沉重的打擊,就病了一場。這病後來好了,可人卻變了。”
“看來確實是心裏壓力過大導致的。”於喬知道了前後起因,倒是鬆了口氣,“這也不難,我雖暫時無法治本,但是可以減緩他發病的頻率。”
她看向滿懷期待的宋夫人:“既然他的心病在於小寶,那你就去找個小寶來。”
宋夫人一愣:“什麼意思?”
“你月事是什麼時候?”於喬問道。
宋夫人雖不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乖順的回答了。
“你們最近有圓房嗎?”
於喬問出來臉不紅心不跳,可宋夫人卻是臊紅了一張俏臉,結結巴巴道:“當,當然沒有,老爺都這樣了,怎麼還能……”
“我今日給他注射了鎮定劑,今晚應該是不會再鬧騰了,等會我給你紮上幾針,算算日子,你們多圓幾次房,爭取懷個孩子。”
宋夫人眼睛一亮:“你是說,有辦法幫我再懷上孩子?”
“我也不能確保,這種事隻能聽天由命。”於喬搖搖頭,“抑鬱症不是好治的,有的人自己突然一下子就好了,有的人一輩子都好不了,還會更加嚴重,除了藥物輔助之外,還是要看他自己,能不能跨過這個坎。”
就算是在現代,抑鬱症也是棘手的病。
於喬並非專業的心理醫生,好在以前跟著導師見過幾次治療抑鬱症患者的情況,那些吃了藥的抑鬱症患者,也隻能維持在現階段的程度,若是想治好,是難上加難。
所以她必須從根源入手,將宋大人心中那根刺拔出來。
宋夫人聽聞心裏有些失望,但還是強撐著精神道:“多謝姑娘了,若是我真能再懷上孩子,我定會親自登門道謝。”
“登門就不必了,準備點銀兩就行。”於喬揮揮手,從隨身攜帶的包裏掏出幾根針,在宋夫人身上紮了幾下。
輕微的疼痛過後有些酥癢,很快於喬就將針拔出來:“好了,我算過你來月事的時間,現在配上這針灸加以輔助,懷上孩子的幾率會很大,若是不行,大不了我再多給他打幾針鎮定劑。”
宋夫人對於這種治療方法哭笑不得,但她現在也隻能相信於喬了,便千謝萬謝過,又親自將她送到門口。
於喬回去之後,把大致情況和方長卿說了一遍,惹的方長卿在她身上找了一圈,非要把那鎮定劑給她用,氣得她差點沒把方長卿給踹到地上去,兩人又在床上折騰了一番,直到天亮才罷休。
“都怪你,害的我幾乎一夜沒睡!”
於喬看著天空泛起了魚肚白,惱怒的瞪了方長卿一眼。
她被折騰了一整夜,累得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外麵已經傳來吵鬧聲,看來是看病的人來了。
好在外頭還有月生,於喬也不著急,依然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假寐。
“那就睡到午後再起,正好收拾一下東西。”
於喬睜開眼看向他:“收拾東西做什麼?”
“去見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