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長卿眼中的情緒瞬間就收斂了起來：“沒事兒吧？剛才有沒有拉疼你？”
若不是他眼中的陰寒太過深刻，於喬差點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怔忪了下，搖搖頭：“沒事兒，你力道控製的很好，我沒有被撞到，也沒有被你拉疼。”
“那就好。”
於喬指了指窗外，“我們倆換一下位置吧。我想最後再看一眼我的醫館。”
這是她來到這個時代最重要的一個心願，也是她最初創業的一個重要起點，雖然這中間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但這個醫館始終都是她的心頭肉。
這次一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回來了，希望到時候醫館在陳大夫的坐鎮之下，能發展的更好吧。
方長卿依言坐到了月生最近的位置，目光裏也滿是不舍。
“爹，娘，你們不用這樣。昨天不是說的好好的嘛？這次去京城，我們很快就會回來了，所以，你們別太舍不得了。”
乖巧懂事的文兒輕輕拍了拍於喬的手，像個小大人一樣的鼓勵安慰著。
“恩。”於喬回握了回去，“有你們在，娘就沒什麼舍不得的了。”
馬車漸漸駛出洛陽城，城外風光大好，周圍的一切事物在陽光的照耀之下，更加明媚。
文兒和幺兒的情緒如同上次從村裏出來的那般，十分高漲。
一路上不是大聲背誦夫子講過的書籍，就是在討論著午飯想要吃什麼。
提到吃，馬車裏不由自主的響起一陣尷尬的“咕嚕”聲。
文兒和幺兒聽力不弱，瞬間就把目光雙雙投向了於喬。
“娘親，你是不是早上沒吃東西餓了呀？”
說著，幺兒就從隨身背著的包裏麵翻出來一塊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饅頭，“這是我早上特意給你留的，看你和爹爹起來的晚，就猜想著你們肯定來不及吃東西，所以特意包了一塊，姐姐包裏也有，你們兩人一個一個先吃著顛顛肚子吧。”
不提的話還沒有感覺到多餓，這種感覺被直接的說出來，反而更加深刻。
“你和姐姐真棒，想的真周到！”
於喬接過幺兒的饅頭，正要幹吃下去，麵前忽然多了一個食盒。
“隻是早上特意給你留的菜，饅頭幹吃難以下咽，就著菜吃吧。”
月生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但是那一雙扇著亮光的眼睛卻充滿了期待。
看見他手裏了食盒，謹言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為什麼早上月生公子連飯都不吃，一個勁忙著清洗食盒，打包裝菜。
再聯想到昨天晚上夫人臉色蒼白的從房頂上下來，她了然於心，把臉別向外麵，不再看她們。
於喬沒接食盒，反而咬了一口饅頭道：“謹言的饅頭整的勁道又帶著香甜味，並不是難以下咽。食盒先放著吧，說不定等會兒文兒和幺兒餓了，還能吃點墊吧墊吧肚子。”
“哦。”
月生低落的放下食盒。
又盯著於喬的臉看了一會兒，發現她始終在回避著自己的眼神，並且在麵對他的時候，臉色表現出了明顯的不悅，讓他心裏的悔意更加暴漲。
又坐了一會兒，實在承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幹脆出去和車夫並肩而坐。
看著外麵大好的風光緩緩後退，心裏的那股煩躁才稍微被壓下去了一些。
一路上於喬都不知道怎麼麵對月生。
在這件事情上，處理的溫柔了，會給他造成一種錯覺，對他們都不好，但是萬一太過強硬了，不知道會不會對他產生什麼陰影之類的。
所以，一路上於喬都心事重重的。
尤其是倆人同在一個馬車之中，抬頭不見低頭見，搞得於喬更加苦悶。
連續幾日的趕路下來，月生多多少少也感覺出來了她的疏離，最後咬咬牙，對她說了一句：“這個馬車上的人有些多，太擠了，我還是去後麵的馬車上吧。”
後麵的兩輛馬車拉得是他們這次的行李，其中一輛上麵堆得有些滿，而另一輛則放置了一些雜物，不是很多，還有很多的空間可以去坐人。
於喬聽他這麼說，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剛好拒絕，卻聽方長卿開了口：“那樣也好，這裏文兒和幺兒有些鬧人，惹得你和謹言都沒有辦法好好休息。要不這樣吧，讓謹言跟你一起，多少還能有些照應。你覺得呢？”
說完，把目光轉向於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