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綿裏帶針,刺的幾個侍衛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憋的說不出來。
現在若說他們就是曹丞相派來的,就等於承認了他們仗勢欺人,這事若傳出去,他們回去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侍衛麵麵相覷,領頭的侍衛咬牙了很久才開口:“走!”
說完就整齊劃一的轉身退出去了。
於喬悠然自得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然後還跟在後麵走到花園,對著他們的背影道:“告訴你們主子,以後別冒充別人的身份來綁人,這件事我就不對外說了,否則要是被丞相大人知道了,定要你們好看!”
月生也跟過去,就看見侍衛身子似乎顫了顫。
“姐姐,你可真……厲害。”月生由衷佩服,說完又懷疑道,“這些人真不是曹丞相派來的?”
“怎麼可能不是。”
於喬在院子裏的涼椅上坐下,努了努嘴,月生心領神會的給她倒了杯熱茶。
於喬喝了幾口緩緩道:“你看他們的裝束打扮,分明就是丞相府。誰會膽大包天,找那麼多人冒充丞相府的侍衛?”
“那你還?”
“他們以後自己是誰,仗著是丞相府的便能在我這兒橫行霸道嗎?”於喬嗤了一聲,“做夢!”
看於喬滿臉清冷,月生抿了抿唇:“但萬一此舉得罪了曹丞相……”
“得罪又如何?既然選擇留在了京城,這些事都是遲早的。”於喬放下茶杯,認真的看向月生,“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我們來到這裏,並非隻是將左挽歌帶過來這麼簡單,我們是要瓦解了睿王的勢力,同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於喬眼裏蘊著微光:“月生,如果你怕有危險的話……”
“在姐姐心裏,我就是貪生怕死的人嗎?”月生驀的握緊拳頭,定定的看著她。
於喬啞然失笑:“是我小肚雞腸了。”
她作勢鞠了個躬:“我給你道歉。”
月生表情緩了緩,看著於喬滿臉無奈。
“你也坐下吧,站著看的我脖子疼。”於喬指了指對麵的椅子,月生猶豫了一下,卻沒動彈。
“你又不是仆人,幹嘛站的一副隨意我使喚的模樣?”於喬瞪了他一眼,“你不坐我就不說了!”
月生無可奈何的坐了下去,隻是不太習慣的挪了挪屁股。
他一直都是跟在於喬身後的,習慣了一直仰望著她,在月生心裏,於喬是不可褻瀆的,就是這樣麵對麵坐在一起,他都覺得緊張。
於喬看到他表情的變化,卻垂下眼眸當做沒看見,徐徐說道:“你放心吧,他們還會再來的。”
月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於喬說的是曹丞相的事:“你都說了這麼重的話,曹丞相還會派人來?”
“你等著看吧。”
於喬一副細心滿滿的樣子。
月生凝視著她,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填滿了,不再有一絲懷疑。
果不其然,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丞相府又派人來了。
隻是這次來的不是侍衛,而是一個老管家。
說起這位老管家,還真有點分量。他原先是伺候曹丞相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任丞相的,後來當年的老丞相犯了點事,很多人都受到了連累,唯有這個老管家被皇上赦免了,後來還輔佐了現在的曹丞相,一路將他捧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於喬雖然不知道這些事,但聽到下人進來通報,說是丞相府的管家上門時,她就大概猜到了曹丞相的態度。
但於喬也沒急著讓人進來。
她慢條斯理的吃完了飯,還不忘給文兒幺兒夾菜,等他們都吃完了,才擦擦嘴對著謹言道:“你去讓他進來。”
謹言轉身下去了,沒一會就領著老管家進門。
老管家很精瘦,頭發已經半百了,但眸中透著精光,一看就不是個好對付的人。
他一進來,就衝著於喬彎腰行了個禮:“老奴見過方老爺,方夫人。”
“聽說,你是丞相府的管家?”於喬故作疑惑,作勢起身去扶他,“您年長,又是貴人,千萬別行此大禮,我們隻是平頭百姓受不起啊!”
“不,方夫人乃是醫術聖手,一帖藥就治好了丞相大人的病,老奴是特意來感謝夫人的!”
老管家恭敬的說,隻是也就著她的手直起了腰:“不過……”
於喬就知道他還有後話,於是安靜的站在他麵前。
老管家眸中微閃:“不瞞夫人,那日吃了夫人給的藥後,老爺確實有好轉,隻是誰想昨日晚上,卻又是吐了血!”
“吐血是對的。”於喬並不驚訝,“既是中毒,自是要逼出毒血。”
“可那血是鮮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