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卿低頭看了一眼她掌心的銀針,不禁失笑出聲:“你為什麼一定要留在這裏?”
於喬笑了笑,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退讓:“以為我不想深陷困境的時候沒有人可以幫你。雖然我人微言輕,可能幫不了你什麼,但是我想陪著你,不管前麵是刀山還是火海,你走的每一步,我都想親眼見證,親自參與。這樣才是曆經過困難的夫妻。”
方長卿知道她做的決定誰都改變不了,也隻好苦笑著點頭同意。
又在山洞之中休息了一會兒,方長卿才把於喬送回帳篷。
帳篷裏,一向冷靜沉穩的溫月樓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這都什麼時辰了,她怎麼還不回來?會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
剛才說有事兒要離開一會兒,這一去就是大半天。
雖然說晚上大家可能不會拆穿她的身份,但是這荒郊野外的,如果遇見個什麼危險,她一個女孩子家的,要怎麼辦?
淩楚低著頭,可憐兮兮的站在一邊。
看見師父這幅樣子,忍不住小聲勸道:“不會的,神醫醫術那麼出神入化,並且外界還傳她聰慧機敏,肯定不會有什麼意外的。方才您也出去找了一圈,不是沒有聽說出過什麼事兒嗎?”
“可是現在這麼晚了,離妃娘娘那邊又急著傳召過去,她如果再不回來……”
話音未落,帳篷的簾子就被人掀了起來。
於喬一進來看見的就是眉頭緊皺滿臉擔憂的溫月樓,楞了一下:“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都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不光是溫月樓,就連他身邊站著的淩楚也像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大事兒一樣。
看的於喬一愣一愣的。
“我的小祖宗,你可總算回來了!”
溫月樓趕緊迎上來,看她沒出什麼事兒,這才放下心來:“離妃娘娘傳召多時了,你再不回來,我就打算讓帶淩楚過去了。”
“離妃娘娘?她又生什麼病了嗎?”
春搜之前,她還給離妃看過,並且開了藥,藥量足夠她吃到回京城。
怎麼短短時間內,就又不舒服了?
“娘娘們的事情我哪兒知道?”
溫月樓說著,直接把藥箱塞到於喬的手裏:“趕緊走吧。離妃娘娘身邊的人已經來了好幾趟了,如果再不去,恐怕離妃就該發飆了。”
“好。”
於喬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醫藥箱,跟在溫月樓身後走了出去。
溫月樓的腳步忽然一頓,停了下來。
“怎麼了?”
他轉過身,把目光看向於喬:“你確定你可以嗎?如果不行的話,就讓淩楚跟我過去也行。”
於喬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搖搖頭:“沒事兒,我就跟在你身後不說話,離妃應該就不會發現。”
“恩。”
溫月樓沒再說什麼,帶著於喬來到了離妃的帳篷之中。
離妃滿臉舒適的躺在軟榻之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雙眼一直輕闔,像是在小憩。
就連溫月樓行禮,她也隻是閉著眼睛,懶懶的抬了抬手:“免禮吧。”
之後就再也沒有開口。
倒是清荷把離妃的情況大致給溫月樓講了一遍。
給離妃看診的過程中,於喬始終低頭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溫月樓需要什麼,她就從醫藥箱裏翻出來什麼遞給她。
針灸術還是她之前教給溫月樓的,今日第一次看他給別人施針,於喬總覺得一顆心髒提的高高的,生怕他出什麼差錯,被離妃責罰。
這副操心的樣子,像極了娘親看著養大的孩子第一天步入社會那般緊張。
整個針灸過程下來,溫月樓麵色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倒是於喬額頭上擔憂的出了一頭的汗。
眼前忽然多了一塊帕子:“快擦擦吧!溫太醫看個病,你這個當徒弟的,竟是比師傅還要緊張。”
清荷清冷的聲音裏透著一絲笑意。
“多謝姑娘。”
於喬接過來輕輕擦了一下。
原本閉眼小憩的離妃忽然睜開了眼睛,輕飄飄的目光在於喬的身上轉了一圈:“你就是溫太醫的實習弟子?”
“是。”
離妃麵色依舊冷冷清清的:“身材這麼瘦小,若是不仔細看,本宮還以為見到熟人了呢,尤其是說話的聲音,更像。”
頓了頓,她繼續道:“你叫什麼?”
“淩楚。”
“淩楚?倒是個好名字。”離妃緩緩抬手道:“抬起頭來,讓本宮好好悄悄。”
聞言,於喬心裏一驚。
難道被離妃娘娘發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