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絮猶豫了一下,還是低頭說道:“回皇上,今日綠萼身子不適,是奴婢當值,奴婢心念拂冬,瞧著娘娘睡著了,一時沒忍住便偷跑去了浣衣局,想看看拂冬怎麼樣了,沒想到……”
“你同拂冬是什麼關係?”於黎眯著眼睛問,眼裏已經閃過了一絲殺意。
“回皇上,奴婢和拂冬是姐妹。”
於黎微怔了一下:“姐妹?”
“是。”
飄絮抬起頭,眼裏閃動著淚花:“奴婢和拂冬是一個娘胎裏出來的親姐妹,原先都是在陳妃娘娘那裏當值,後來陳妃娘娘犯了事,奴婢們就被分派到了各處。拂冬當初冒死替陳妃娘娘求情,惹怒了皇後娘娘,被貶到了浣衣局去,而奴婢則是被送到了貴妃娘娘這兒。奴婢同拂冬從小一起長大,實在是擔憂她的身子,這才會偷偷跑去看她,還望皇上恕罪!”
“皇上,飄絮同拂冬姑娘也是姐妹情深,還望皇上看在她們並非是有意怠慢的份上,饒過她們吧!”
綠萼也跟著磕了個頭。
於黎打量著飄絮:“你把頭抬高一點,給朕瞧瞧。”
飄絮含著淚,緩緩抬高了頭。
細看下來,她的容貌確實和拂冬有六分相似,隻是少了些拂冬的美貌,和像極了當年那個死去的丫鬟的部分。
也難怪他來蕭貴妃這兒,從未注意過還有這麼個丫鬟。
於黎隱約記得之前曾聽拂冬提起過自己還有個姐妹,是她唯一的家人,如果今日他嚴懲了飄絮,隻怕會讓拂冬傷心。
想到拂冬,於黎立刻想到了她的病,來不及去懲罰她們了,站起身道:“看在你也是為了家人的份上,朕就罰你貼身照顧貴妃,一刻都不得耽擱,另外再去自領十杖,若是日後再犯,朕定不會再饒你!”#@$&
“是,謝皇上!”
飄絮重重磕了個頭。
“曹公公,擺駕,朕要去浣衣局看看拂冬!”
於黎說完,一甩袖就要走,卻又想起了什麼,腳步頓了下,看向飄絮:“你也跟著朕來。”
現在拂冬生了病,應該很想見到家人。%&(&
飄絮欣喜,踉蹌著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膝蓋,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皇上深夜擺駕浣衣局,驚起了一眾人,一個個匆忙從房間裏起來,站在門口一臉惶恐。
掌事姑姑聽聞,也沒來得及梳妝打扮就過來了:“奴婢見過皇上!”
“拂冬在哪?”
掌事姑姑愣了一下,才掃了一圈後麵的丫鬟,發現拂冬不在其中,才想到拂冬似乎生了病:“拂冬生了病,恐怕睡得沉沒聽見,奴婢這就讓人叫她起來!”
“不必了。”
於黎冷著一張臉,大步走了進去,熟門熟路的樣子,就好像來過無數次一樣。
掌事姑姑不明所以的和拂冬屋裏的丫鬟對視了一眼。
那丫鬟柔菊是以前欺負拂冬最凶的,這兩日拂冬生病,她還讓拂冬去洗了衣服,似是剛睡下沒多久。
此刻她看見皇上竟然是專門來找拂冬的,已經嚇得腿軟了。
掌事姑姑以前沒少收柔菊的賄賂,走過去時拍了拍她的手,似是安慰,隻不過心裏也在打鼓。
她以前也有緣遠遠的看過皇上幾次,雖然他總是一副冷漠威嚴的模樣,但還是頭一次看見他如此生氣,好像周身都散發著低氣壓,讓人不寒而栗。
那個拂冬和皇上是什麼關係?
難不成真如皇宮裏所傳言的……
掌事姑姑打了個寒顫。
雖然說之前宮裏傳言頗多,都說浣衣局裏有個丫鬟把皇上給迷住了,可掌事姑姑常過來晃悠,也沒瞧見皇上來一次,就以為不過是瞎傳罷了,加上拂冬房間裏的柔菊也說了這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所以她才沒有多管。
沒想到這事竟然是真的……
掌事姑姑還懷揣著一絲僥幸,跟了進去,看著於黎坐在了拂冬床邊,抓著她的手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太醫也跟上來,隔著薄紗幫拂冬把脈。
“如何?”於黎板著一張臉問,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拂冬的臉。
“回皇上,拂冬姑娘確實心脈不穩,不過老臣瞧著也已經無大礙了,隻要稍作休息便可。”
聽到太醫這麼說,於黎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他握住拂冬的手,感覺她的手冰涼,皺了皺眉:“怎麼冰成這樣?沒有炭火嗎?”
掌事姑姑急忙上前:“皇上,這裏是浣衣局,是沒有炭火的。”
“曹公公,傳朕的旨意,從今日起,浣衣局也得按例給炭火!”
“皇上,這,這不合規矩……”曹公公為難的說。
於黎淡瞥了他一眼,眼裏的警告意味,讓曹公公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