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
綠萼放下湯勺，扶著蕭貴妃在床上坐好，才把目光轉向於喬：“您怎麼一個人回來了？飄絮呢？沒追到人嗎？”
提到飄絮，於喬的心裏莫名的一陣心疼。
“她……死了。”
“死了！”
綠萼震驚的不知所措：“好端端的，怎麼會死了呢？”
雖說拂冬去世的消息對於飄絮的打擊還是很大的，但是這段時間經過很多人的調解勸說，她看起來也好多了，怎麼這一眨眼的功夫，忽然就……
於喬目光落在蕭貴妃的臉上，淡淡的開了口：“是於黎殺得。”
果不其然，“於黎”這兩個字眼成功的讓蕭貴妃的神色多了幾分變化。
“又是他？害死了一個不夠，是不是非要把整個宮裏麵所有的人都殺了，他才甘心？”
兩行清淚不由自主的從她的臉頰滑落下來，蕭貴妃不是標準的美人臉，但勝在五官精致，眉目間流轉的溫情細語皆是，一顰一蹙都撩人心扉。
此時默默流淚的模樣更是揪人心：“綠萼，你先出去吧，本宮有話要對神醫說。”
綠萼看了看娘娘，又看了看於喬，猶豫了一下才緩緩應道：“那奴婢就在門口侯著，娘娘或神醫有什麼需要的地方，隨時可以傳喚奴婢。”
說完，轉身就退出了宮殿，順便把宮殿的大門關上。
空曠的宮殿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下來。
於喬搬了個椅子坐在床邊，先給蕭貴妃把了脈。
還好，就算她現在情緒這麼不穩定，也還在她的控製範圍之內。
收了脈，縹緲似無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的一般，聽起來格外空洞無力：“你說，他怎麼就那麼狠的心呢？一邊假意對拂冬傾慕，一邊還要暗地裏利用拂冬來扳倒前皇後。莫家怎麼說也是皇上的功臣，當初若是沒有莫家的支持，皇上到現在恐怕也如同廉王那般，隻是一個王爺罷了。”
蕭貴妃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是將她出賣的徹底：“想他如今龍袍加身，九五之尊，更應該把當初陪他打下江山的那個人視為功臣才對，可他非但沒有念及當年的舊情，反而一舉把整個莫家都送進了閻王殿。他做事這麼狠，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嗎？”
“他是皇上，想要的一切都有了，還能有什麼報應？”
於喬眉眼裏全是冷意：“正是因為莫家對皇上有著至關重要的恩情，所以他才會心生懼意，想要一舉把整個莫家都殲滅。當初莫家還不及後來莫家在都城中的實力時，就已經有能力把一個並不受寵的皇子推上皇位。後來莫家隨著於黎當上皇上之後，在都城中的勢力更是如日中天，他怎麼可能不怕？所以，過河拆橋這種想法，恐怕在他的腦海裏不止出現過兩三次那麼簡單。否則，也不可能有現在這麼完美的計劃。”
“是啊，我本以為，他這樣高高在上的皇，是孤獨寂寞的，身邊需要一個溫柔的女子來陪伴。曾經我也為能站在他身邊而驕傲，可是現在，我竟是遍體生寒！”
說這話時，她鎖在被窩裏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先前我一直以為，莫顏之所以會有今天，完全是她自作自受造成的，可是，自從那天在皇上的寢宮之中遇到她之後，我才知道，原來這一切，皇上早就預謀已久。先是送給莫言一個忠心耿耿的侍衛，等這個侍衛完全取得了莫顏的信任之後，再以這個侍衛為牽頭人，把拂冬和飄絮發展成自己的線人，安排她們在後宮之中幫他做事。我本以為，是莫顏想要背後害死我和肚子裏的孩子，可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皇上一人在背後操縱著！”
“為了扳倒莫家，他不惜以我和肚子裏的孩子的生命安全為犧牲品，讓飄絮給我下毒，讓我誤以為是皇後暗中想要害我，另一方麵為了引起皇後的嫉妒，假意對拂冬心生愛慕，引起皇後的注意，同樣讓皇後也對拂冬起了殺心，如此一來，隻要我這邊能抓住皇後一絲的痕跡，就隨時能夠借機把莫顏廢掉，趁機一並扳倒莫家。”
於喬聽得心驚肉跳：“這些你怎麼確定就是真相？難道不是莫顏為了激起你對於黎的憤怒，才故意說給你聽得嗎？”
“心若無鬼，還怕什麼真相？”
蕭貴妃眼裏臉上都是淚痕：“她說的這些，雖然我沒有辦法再去查證，不過仔細想來，邏輯是能對的上的。否則，為什麼於黎要殺了飄絮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