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現在唯一緊繃在自己腦袋裏唯一那根弦,是別墅中的顏汐。
那怎麼都觸碰不到的顏汐。
隻有她的存在,才讓他覺得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
剛剛顏昭昭說的每一句,他都沒法忘記。
年少時,是顏家人在傷害顏汐,但後來的歲月,顏汐的傷全都是拜他秦翰忱所賜。
顏汐在各種傷害中頑強長大,她從來沒有向誰表現過她的脆弱。
但她,終是被他傷得扛不住了……
三個孩子,是支撐她好好活著的唯一信念。
但是卻被他一個接著一個殘害,是他毀了她活著的信念啊!
怎麼一筆勾銷,怎麼好聚好散?
他怎麼就能沒腦子說那種胡話!
胸口的悸痛近乎要了秦翰忱的命,他死死壓著心髒的位置,不讓司機看出一絲異常。
終於到了半山別墅,終於到了那個他和顏汐的家。
秦翰忱咬牙堅持著下了車,再穩穩站好。
“你回去吧,明天不用過來了。”秦翰忱對著司機說道。
“明天沒有行程安排嗎?”司機問道。
秦翰忱心口很痛,不想再多說話:“先放假,緩一緩。”
司機若有所思地點頭點頭,隨即開車離去。
秦翰忱回了頭,看著整個別墅,然後一步一步往裏走。
腳步,有些沉重,似乎怎麼都提不起步子。
他張嘴呼吸,卻感覺氧氣少得可憐。
好痛。
胸口的疼痛蔓延到了五髒六腑,再到四肢百骸。
痛到不能呼吸,痛到不能走路,痛到眼睛發花哪哪都看不清……
好不容易走到門口,用指紋開了鎖,推門進屋,依舊是一片冷清。
“顏汐……”他虛弱喊著她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秦翰忱慌了神,他趔趔趄趄地在每個屋子裏尋找,廚房裏,浴室裏,臥室中,書房中,到處都尋不到顏汐的蹤跡。
“顏汐,顏汐……”他一聲又一聲呼喊著,樓上樓下,屋裏屋外。
“你說了會在家等我的,回來啊,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啊……”秦翰忱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苦澀和悔恨蔓延成海。
到處都沒有顏汐,昨天出現的那個觸不到的顏汐,似乎隻是他的幻覺。
不,不會的……
秦翰忱不相信,他跌跌撞撞走回臥室,然後抱住床上的枕頭,深深嗅著上麵的味道。
昨天他和顏汐同床共枕,這個枕頭是顏汐用過的,一定有她的氣息!
枕頭上,沒有顏汐的氣息,隻有洗衣液的清香。
顏汐,再一次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