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都是沸沸揚揚的夏天的氣息。
這是顧明城第一次感到,房子裏這麼冷!
顧清源在監獄裏,曾經咬牙切齒地和他說,“這一輩子,不許和薑淑桐在一起,否則,我死都不會瞑目”
這話,父親是梗著脖子說的。
否則,他現在還在加拿大碩大的莊園裏,過著安逸的晚年生活。
估計,那棟大房子,現在已經被葉秋霸占。
顧明城沒說話,沒表態,看在葉夏的麵子上,他不去計較了。
他自己僥幸逃脫了包庇罪,因為他說他不知道母親被囚禁,以為她是失蹤。
這場官司下來,他已經傷筋動骨。
小瞿看著顧傾城的人生興衰起落,滿心滿心都是對顧明城,對薑淑桐和Ken的可憐。
有錢人的生活,不是那麼容易的。
葉夏走後,保姆也走了。
Ken看著爸爸的樣子,問到,“爸爸,怎麼了?”
顧明城拍了拍Ken的小臉,“沒什麼。”
然後,顧明城就病倒了,高燒不退,躺在床上。
縱然是鐵打的,也扛不住這麼熬,幾乎算是家散財破,原以為雖然父母不在一起了,可至少母親還在,可是現在,母親還在,父親卻不在了。
他還有一個孩子。
於是,他掙紮著給小瞿打了個電話,讓她來幫忙做飯,照顧孩子。
通過上次的事情,顧明城對小瞿已經了解了,知道她現在沒有什麼壞心思。
而且,對於一個暗戀者來說,讓她看到自己病重孱弱的樣子,並不是壞事。
或許此前在小瞿心中偉岸的形象倒塌,會讓小瞿從此不再暗戀顧明城。
找薑淑桐來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她是孩子的媽。
可她的電話打不通,他原來並不知道薑曆年的非常措施是什麼的,可是現在,他知道了,原來能打垮他的,世界上並不止薑淑桐一個人,還有薑曆年,他苦笑一聲,這一輩子,栽給他們薑家了;二來,顧明城心裏對薑曆年的恨讓他不自覺地轉移到了薑淑桐的身上。
他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是葉秋告訴的薑曆年。
但是薑淑桐知道,他是知道的,他覺得可能是薑淑桐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透漏給了薑曆年。
否則,薑曆年絕對不會知道的這麼詳細。
他現在——不想見她。
縱然Ken每天纏著他找Mummy,可他就是推諉。
知道孩子在單親家庭中長大不好,可是沒辦法。
兜兜轉轉,和薑淑桐走了這麼長的路。
都已經談婚論嫁了,突然發生了這種事情,他覺得可能兩個人真的沒有緣分。
得不到別人的祝福。
縱然他再堅持,她再堅持,可他們,還是走散了!
他向來相信人定勝天,人定勝天。
老天不允許的,他偏要強求。
可隔著父親的無期徒刑,隔著薑曆年,隔著兩輩人的仇恨,他還能怎樣?
顧明城躺在床上養病,Ken坐在旁邊看著他。
他不知道從來頂天立地的爸爸怎麼突然這麼脆弱了。
他擦掉了爸爸眼角的眼淚,“爸爸,你怎麼了?”
顧明城朝著他看了一眼,目光慢慢的,仿佛暮光。
他暫時不想見她。
以前總是她離開他,他總有辦法讓她回來。
分手兩個字,昔日是她言,今日是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