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小末全部注意力都在如何應對這些星光點點的白衣女子形狀上，被李啟源這麼一抓，嚇得一哆嗦，“夫君，你且注意著些，仔細傷著你。”
李啟源順著她的腳踝往上捏，“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狐小末可是所有事都記起了，知道李啟源從桃花祭壇過來便忘了從前的事，心裏盤算著若等不到從幻境出去，便去青丘取桃花釀的時候給他治治，一把將他從地上拎起來，“夫君，我是你娘子啊，你且找個地方躲起來，待會兒傷著你了。”
說完輕輕一推，將李啟源藏在自己身後。
那些星光點點化成的白衣女子像一支隊伍一般，將狐小末和李啟源圍在中間，個個手上皆有動作。
有的似乎拿了弓箭對準二人，行止間在調整方向；有的似乎舉長劍迎風而立，下一秒便會催動劍氣向二人刺來；有的手上橫了細長條在嘴邊，不知道要做什麼。
李啟源腦中全是那些“殺了她”、“殺了她”的聲音在叫囂，他無法定心思考，“你是誰？”
狐小末手上沒有武器，以身體護住李啟源慢慢從坑裏往外挪動，“你若想知道我是誰，等咱們離開這裏再說。”
突然，星光點點中有人吹出一陣熟悉的旋律，這是當日在莫家寨聽到的那段旋律，狐小末記得很清楚。
隻是現在這段旋律有了金戈鐵馬的感覺，壓得狐小末有些喘不過氣來。
身後的李啟源低聲嘶吼起來，“啊......”
狐小末有一種腹背受敵的感覺，“夫君，且忍一忍。”
又一隻手拽住了狐小末的腳踝，狐小末一時沒反應過來，“夫君，先別鬧了，等咱們從這兒出去再鬧哈。”
她全副心思都放在如何應對周圍這一群星光點的白衣女子，沒想到李啟源正抱著頭嘶吼，哪裏有空拽她的腳踝。
左腳有一隻手拽住腳踝，右腳又一隻手拽住腳踝，力道之大讓狐小末寸步難行，“夫君，你先別鬧了。”
又一隻手拽住了左邊小腿，狐小末這才意識到不對了，便是李啟源拽自己，他哪兒來的三隻手？
低頭一看，“嗷......鬼啊......”腿上、腳上全是手，從地裏還冒出許多隻手向狐小末伸來。
坑裏本來就黑，也是狐小末視力過人才能瞧得見這些手。可就是因為她目力過人，才讓人覺得倍感驚恐了。
“啊......走開、走開，別拽我啊！夫君......”低頭仔細看去，從地上冒出來的這些手並沒有拖拽李啟源，目標非常明確，隻針對狐小末。
腿上的手越來越多，狐小末雙腿像深陷泥潭一樣沉重，使盡力氣也拔不起來，更不要說逃走了。
可她也不敢伸手去將那些手扒拉開，太恐怖了，隻能吱哇亂叫起來，“啊，有鬼啊有鬼啊......有鬼啊。”
耳邊那熟悉的旋律越來越激越，腿上的手已經從小腿拽到了大腿，越來越重。
李啟源依然抱頭嘶吼，“啊......”
狐小末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再低頭看去，一雙雙手後麵居然有一條條胳膊，再仔細看時，似乎還有人影從地上慢慢爬出來。
這個情景太過驚恐了，狐小末拚命掙紮，“走開啊，我不認識你們，你們別找我啊，要找你們去找月籠夫人去啊。”
身上的手越來越多，那股腐臭的味道越來越濃烈，似乎還能聽到有骨骼交錯的聲音。
李啟源腦中那個聲音的指令變得更為具體了，殺了她，她曾害你兵敗，殺了她，她曾害你全家滿門抄斬，殺了她，用她的鮮血來洗淨家族的恥辱......
眼前浮現起一個畫麵，一個滿臉血汙的男子被捆在一根柱子上，正昂著頭撕心裂肺地慘叫。“妖孽！你毀我白氏一門數百年榮耀......啊......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孫華銳對不起我白氏一門......雖死不能贖我罪孽，無顏見白氏列祖列宗......華銳死後不過奈何橋、不入輪回道，我要生生世世記住這妖孽......妖孽......枉我白華銳對你癡心一片，你為何毀我白家數百年榮耀......爹、娘、巧姑......原諒華銳......”
李啟源頭痛得厲害，卻一字不差地將男子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