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幡然醒悟,空傷徒悲(1 / 2)

李懷萍頭埋得很低,似乎已經貼在了自己的胸口。

“要麼,你就安安分分的留在鍾翠宮裏挨日子,也許哪天皇上心情大好,會赦免你的罪過也未可知。要麼,你現在就一頭碰死在這暢音閣裏,化作一抹冤魂留在這深宮之中,找你最恨的人索命去。”最後半句,靜徽氣聲相送,說的極盡陰毒卻輕如蚊聲。

武歆音唬的臉色又青又白,瑟瑟的咬住了唇瓣。

“若是不敢了,就好好的想想該怎麼恕罪。”聲調恢複了往常的寬和:“你雖然沒有了子嗣,可到底還有你的族人。你阿瑪再不濟也是正五品知州。你就不為他們活一回麼?”靜徽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李懷萍,沉聲道:“讓她在這裏好好想想,齊妃,你隨本宮一並回宮吧。”

“是。”李懷萍方站起來,就覺得雙膝酸軟隻聽咯嘣一響,她便又跪了下去。

靜徽看她一眼,已經說不出心底是什麼滋味了。“還不快去扶了你家小主起來。諸事不順,看來本宮也得去欽安殿拜拜佛,求求平安了。”

望著皇後與齊妃轉身離去,武歆音的心裏就隻有恨。需要的時候,便拿著她當棋子使。不需要的時候,就拿全族人的性命相要挾,這便是她看透了的皇後。齊妃亦如是,猜測到有事,便將她推了出來,自己卻遠遠躲在一旁規避危險,著實是一隻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但隻可惜,看透了又能怎樣,她如今,連寧嬪也不是了,隻是個被關在鍾翠宮的廢人。身邊的這些奴才,指不定臉都要笑綠了。

“寧嬪娘娘,您沒事兒吧?”看著寧嬪搖搖晃晃的走回來,且佝僂著脊背俯揉著雙膝,吉憐頗為奇怪。她是剛奉旨搬進了鍾翠宮,這是年貴妃娘娘給的臉麵,也是她離開下院離開那些奴才的進身之階。隻是,聽說鍾翠宮的這一位並不好相與,吉憐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你怎麼在這裏?”武歆音頗為意外。她的第一感覺,便是這個吉官女子,是來瞧她笑話的。“哼,這算什麼?落井下石麼?你是要趁著我落難,騎到我的頭上來麼?你以為,我不做這鍾翠宮的主位,便輪到你來做了麼?”

吉憐一臉的茫然,根本不懂寧嬪在說什麼。

因著時辰已晚,寧嬪被廢黜的消息還未曾曉諭六宮。這也是皇後最後的一點慈心了。得失原本就在一念之間,夜幕還是,黎明卻已經不是了。這種驟然失去的滋味,總是能叫人清醒的。

“你不用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嘴臉,皇上又不在這裏,你要做給誰看!你當本宮會同情你的遭遇麼?奴才就是奴才,即便從奴才堆裏爬了出來,也沾染了滿身的臭氣,叫人惡心。”武歆音滿肚子都是怨氣,自然要拿著這個吉憐開刀。她越說越得意,越得意就越停不下來,原本已經熄燈的鍾翠宮南廂房,又因為她的叫嚷與斥責而明亮起來。

雲惠慢慢的從裏麵走出來,睡眼朦朧。帶她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了眼裏的人,才終究幽幽一笑:“寧嬪娘娘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發這樣大的脾氣呢?吉憐妹妹是今兒下午才搬進鍾翠宮的,當時您正巧不在,故而並不知情。是年貴妃娘娘的懿旨,臣妾就叫人把北廂打掃了出來,讓憐妹妹先住下”

“你說,那晚在凝香亭外,你到底看見了什麼?”武歆音忽然臉色大變,怒不可遏的看著雲氏。“這些天,無論我怎麼問你,你就是不肯說出詩情。那一晚,到底凝香亭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勸你還是趕緊對我說個清楚,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雲惠聽見她又提及這一茬,冷不丁的縮了縮肩:“娘娘,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何故非要臣妾多提。畢竟又不是什麼好事情!”

“本宮以鍾翠宮主位的身份命令你,必須馬上說出來。否則,你今晚就別想回房安睡,一覺到天亮了。”武歆音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得罪人,到了明天,少不得被她們淩辱回來。但無論怎樣,她都不願意放下自己的身段,左右都是被辱,她情願逞強也不願示弱。“還不說是麼?是要本宮想個法子讓你痛痛快快的說出來麼?”

看著寧嬪是真的不準備就這樣算了,且失魂落魄的樣子,雲惠恍惚覺出了什麼。無畏在這個時候和她撕破臉,雲惠隻好點了下頭:“臣妾說便是,娘娘息怒。那一晚,臣妾和侍婢走到凝香亭,原始要進亭子歇息一會兒的。可是途中遺失了手帕,於是打發奴婢去撿,臣妾就自顧自的坐在了亭邊。誰料到,這時候亭子裏忽然站起來一個人,他穿著奇怪的衣裳。身上是一種顏色,袖子又是另一種顏色,其他還用自己的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身子,當真是可怕極了。臣妾驚慌失措,顧不上去找帕子的侍婢,便一個人慌慌張張的奔離。湊巧遇上了娘娘與齊妃,之後的事,娘娘想來也心中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