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穩坐中宮,接連謀算(1 / 2)

多日不見皇後,宋代柔再與皇後相見時,明顯覺出皇後雙頰消瘦不少,看樣子也是真的疲倦至極,並非昔日容光煥發的樣子。福身請了安,心裏也就有數了,皇後這病必然是生在心裏,心魔不去,隻怕也是難以痊愈。“映蓉說皇後娘娘想著臣妾醃漬的梅子,臣妾特意奉了一些來,給皇後娘娘解口苦。”

靜徽不過是找個由頭,讓映蓉請懋嬪過來。畢竟這些日子,後宮裏的妃嬪她是一個也不願意見的。隻是凡是都有例外,懋嬪就是這樣一個例外。“到底是侍奉皇上與本宮最多之人,本宮心裏有何寄望,你都一清二楚。”

“皇後娘娘過譽,臣妾不敢。”宋代柔眼裏頗有些自嘲之意,眉宇也是微微的蹙著:“臣妾侍奉皇上皇後並非最多,不過是最久罷了。可惜臣妾無用,除了醃漬一些梅子給娘娘送藥後解口苦,便沒有旁的用處了。偏偏皇上不愛食酸,已經許久未曾品嚐過臣妾醃漬的梅子,到底也是臣妾侍奉不周之過。”

“這樣見外之語,懋嬪實在不必說。”靜徽有些精神不濟,少不得直言不諱:“記得才入宮沒有多久,本宮就曾秘密傳召懋嬪相談,希望你能為本宮盡盡心。可惜你嚴詞拒絕,對本宮全然沒有半點效忠之意。若是從前,本宮斷然不會允準有異心之人,安安穩穩的於宮中度日。卻偏偏留下你安然無恙至今,到底這也是你的福氣。好了懋嬪,長話短說,本宮今兒就再問你一回,是否願意安安心心的留在本宮身邊侍奉?或者說,你是否願意,好好的為本宮盡盡心?”

宋代柔笑了,隻是將自己捧著的小瓷罐輕輕的擱在手邊的幾上,打開蓋子。“皇後娘娘何必舊事重提,何況臣妾也是真的沒有這個本事。於後宮之中,能安然無恙的苟活到現在,臣妾已經知足了。畢竟膝下沒有一子半女,就算真的走了,也沒有任何牽掛。到了臣妾這個年歲,母家早就已經不會再指望臣妾做些什麼光養門楣的貢獻。若渴望得到庇護,他們自然會送更加年輕的秀女入宮,想新點子取悅皇上。而臣妾早已經被他們視為敝履,扔了也不可惜。唯一不懂,便是娘娘素來睿智,何必在臣妾這樣無用的人身上浪費心思?”

料到是這番話,靜徽也不生氣。起身緩緩的走過來,拿起一根細長的竹簽子,朝瓷罐裏慢慢的紮進去簽起一顆梅子,輕輕的擱在鼻前嗅了嗅。“無論何種境遇之下,人心都是貪婪的。就比如本宮病重,雖無力掌管後宮,卻還是渴望能吃到懋嬪醃漬的新梅。再比如你,即便不爭恩寵,不為權勢,不喜財富,你也一定有心中迫切想要實現的願望,又或者長久沒能得到的答案”

“答案?”宋代柔的興致一下子被提了起來。“皇後娘娘口中的答案,究竟是指何意?”

康熙三十三年,你誕下皇長女,未滿月便夭折,四十五年,你再次誕女,皇三月,同樣是未滿月即殤。禦醫皆道,此兩女,均是因為胎裏不足致使夭折。為此,懋嬪你是傷心欲絕,長久的不能走出陰霾。本宮也是失去過孩兒之人,本宮也知道那種滋味足以剜心蝕骨。隻是本宮不知道,懋嬪究竟如何看待此事。是全當成天意弄人,還是怪自己命途不濟?”

這麼說,此事就便是另有隱情。宋代柔隻覺得心撲通撲通的亂跳,如同打鼓一般。隨之而來的,則是無法言喻的痛楚,兩度喪女,那種滋味兒尤其難以承受,每每想起還在繈褓之中,甚至未曾足月的女兒,就這麼冰冷的死在自己懷中,宋代柔就痛的恨不能死。

然而皇後的話畢竟不能信。宋代柔忍著強烈的悲痛,將明晃晃的笑容掛在唇角:“陳年舊事了,皇後娘娘何必提起。左右臣妾的女兒也夭折多年了,即便知道娘娘口裏所謂的答案,她們也活不回來。何況這麼多年過去,說不定臣妾的女兒已經再世為人,又何必念念不忘,為難了自己?”

“嗬嗬!”靜徽冷笑一聲:“本宮竟然沒瞧出,懋嬪你這樣的豁達。接連殞逝兩女,你也能這般的不在意。倒是本宮小覷你了。也罷,既然都是陳年往事,該過去的也就過去了。連你自己都不在意,本宮有何故念念不忘。映蓉。”

揚聲喚站在門外侍奉的近身,靜徽的語調不乏惋惜:“懋嬪的梅子,本宮很是喜歡,就收下吧。就把皇上新賞賜的琉璃花樽一對,贈予懋嬪做回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