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耿幼枝冷笑一聲:“熹妃憑什麼要皇上信你?”
胤禛沒有做聲。倒是靜徽柔柔一笑:“皇上,熹妃言之有理,許多事情可以做,未必可以解。臣妾以為,此事不如從長計議。裕嬪想必是關心則亂,左右弘晝現在也沒有大礙了。宮中似乎還有其餘更為要緊的事。”
皇後這麼說並非沒有依據,蘇培盛從陳福手裏接過了密奏,雙手交予皇帝。
胤禛展開密奏,眉頭旋即擰緊,言語冷清。“蘇培盛,傳朕旨意,革去甘肅巡撫胡期恒之職,署理四川提督納泰即刻調任京中。”
“奴才遵旨。”蘇培盛不敢勸阻,匆匆退了下去。
年傾歡隻覺得腦中嗡嗡作響,心中涼透。此二人皆是哥哥的親信,此時皇上如此動作,必然是不希望二人再為虎作倀,節製哥哥的軍權,使其不能生亂。如此說來,皇上勢必要除掉哥哥一黨。
靜徽看得出貴妃的臉色不好,少不得勾唇而笑。但這笑容很短暫,還不曾被人察覺,就已經泯滅不見。“皇上”
胤禛並不準備搭理皇後,隻道:“前朝政事繁忙,朕自問還可以權宜處置。偏偏是後宮,朕屢屢希望你們能和睦相處,即便不存在什麼姐妹情分,也至少不要越界叫朕難堪。而你們可有將朕的話放在心裏?”
嘭的一掌,胤禛重重的擊打在身邊的桌幾。
靜徽趕緊走下來,跪在三人之前,婉轉哀戚:“皇上恕罪,是臣妾無能,臣妾未曾替皇上妥善管製後宮,實在是有愧”
“夠了。”胤禛打斷她的話:“朕不想再聽這些冠冕堂皇之言。你若能為後便為,若不能,就徹底從朕麵前消失,不要再惺惺作態。”
沒想到皇上竟然衝著自己來了,靜徽趕緊伏跪在地:“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是真的關心皇上。”
“關心朕?還是關心你的後位,難道朕不會分?”胤禛怒氣衝天,難以抑製。“還有你,不要在這個時候徒惹是非,朕就心滿意足了。”
這話是衝著耿幼枝去的,說真的,她早就唬的臉色發白了。“皇上,臣妾懦弱夠了。從前無論什麼事情都不敢吭氣,可如今若是還有這身邊艱險的小人恣意妄為,那弘晝的性命如何能保得住?”
“弘晝是朕的兒子,朕自然會庇護於她。”胤禛不想再聽下去:“延輝閣之事,自那氏自裁便已經結束,往後誰若是再提,別怪朕不留情麵。”
耿幼枝哪裏受得住這份兒氣,明明就是熹妃不對,皇上還這樣庇護。無奈皇後態度不明,而年貴妃似乎又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與熹妃為難。她孤立無援,又怎麼能吐出這口惡氣?“皇上,此事不提也罷,臣妾不敢不從。但還有一事,隻怕皇上至今都不知情。否則皇上也不會看不清楚熹妃的醜惡嘴臉。”
年傾歡與雁菡幾乎異口同聲:“住口。”
耿幼枝一顫,隨即冷笑起來:“看來兩位娘娘皆知道臣妾所指何事。”
年傾歡與雁菡對視一眼,幽幽歎息:“已經是過去的事情,裕嬪何必耿耿於懷。再說,你又有何憑據?”未免皇上疑心,年傾歡趕緊道:“前兩日,為著這件事你已經來稟明過本宮。本宮當時不信,這會兒也必然不信。不必白費唇舌。”
“娘娘,您好糊塗!”耿幼枝得理不饒人:“她若是沒有做過,何必這麼怕!再說,皇上聖明,也必然知曉其中一切。”
雁菡跪著靠近裕嬪,低聲道:“姐姐,你何必要逼我走上絕路。當年的事情,會毀掉我這些年的經營。”
“哼。”耿幼枝連連冷笑:“你也曉得怕了麼?要怪就怪你當日沒發現我偷聽,沒殺了我滅口。否則你也不會功虧一簣。”
“裕嬪。”年傾歡也不想她說出當年的事。年家氣數將盡,她不想連累熹妃,畢竟這後宮,隻怕唯有熹妃能克製皇後。她總得留下一個人,照看福惠。“沒有證據的事情,你何必多言。”
“皇上。熹妃並不是您眼中那麼仁慈那麼淡泊明誌。她佯裝世事無爭,溫婉可人,蟄伏在皇上您身邊,卻處處算計,無不用心。為的就是能將自己的兒子送上皇位。為此,哪怕手染鮮血亦無所畏懼。”一把推開熹妃,耿幼枝執拗的跪著向前。“皇上,臣妾今日必得揭穿熹妃的真麵目,您可曾知道當年的福宜阿哥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