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聞言一愣，隨後鬆了一口氣釋懷：“隻要不是夫人有什麼事，鈴鐺便放心了。”
鍾妙儀心口一疼，鈴鐺太懂事了，懂事的讓她沒有辦法不在意，很多時候她自己沒有辦法去過多考慮自己的感受，不能，也不被允許。
“我親自送你去。”鍾妙儀補充一句，語氣裏帶著一點點的愧疚。
鈴鐺抬頭笑，臉上還帶著一種嬌憨的甜美：“夫人教導鈴鐺的，鈴鐺都記在心裏，不會給夫人丟臉，也不會給大人帶來麻煩。”
鈴鐺知道在蘇澤衣的眼裏，她其實並不算什麼，就算沒有她，也會有別人來坐這個位置，來幹這件事情。
能夠在鍾妙儀身邊學到那麼多的東西，能夠知道自己的存在還是有一定的價值，就已經足夠了。
比起曾經毫無意義，顛沛流離的人生，她知足並感恩。
“不要太強迫自己。”鍾妙儀再次叮囑一句，“你和我不一樣，我當年是退無可退，獨自摸索，你如今身後有我，遇到任何為難的事都可以告訴我，明白嗎？”
鈴鐺點點頭：“玉琛知道了。”
她改口倒是快，這孩子一直都聰明，學東西也很快，鍾妙儀鬆開握著她的手，覺得自己有點乏了。
“周驥那邊你別去照顧了，你現在要少見人，在房裏安心的看書彈琴，做什麼都好，也待不了幾天了。”鍾妙儀擔心周驥把鈴鐺的臉記得太熟悉，隻不過去了青閣，妝容打扮會有大變化，不是特別熟悉，朝夕相處的那種，不大能輕易認出來。
隻是身邊少了個丫頭，總是不太妥當。
這件事情上鍾妙儀還沒有什麼想法，當時小瑤沒了，她是怪蘇澤衣的，即便小瑤是她的一個弱點，即便這間院子裏的人需要大換血，可也遠遠沒有到非要小瑤死不可的地步。
之後好不容易看中了鈴鐺，如今又要送走。
她其實已經不想要什麼丫鬟了，出門在外有半秋已經足夠，她能夠照顧好自己。
也許她真的命中犯太歲，和她在一起的人總是沒有什麼好下場。
蘇澤衣果然是到了晚膳時分才過來，他鐵青著臉率先進屋，鍾妙儀覺得奇怪正要問，就看見了跟在後邊進來的周驥。
周驥一點都不認生，看著滿桌子的菜搓了搓手。
鍾妙儀沒想到周驥也會來，便隻備了蘇澤衣的碗筷，還沒開口讓再添一副，就見周驥端起蘇澤衣的碗筷吃了一口。
他伸手夾菜，眼珠子轉了一圈，儼然一副主人家的架勢：“怎麼不吃啊？不餓啊？”
蘇澤衣深吸一口氣，鍾妙儀還以為他要爆炸，沒想到他居然忍了，給下人試了個手勢，重新上了一副碗筷。
因為鍾妙儀有孕，所以桌子上的菜都是清淡滋補的類型，周驥吃了一會兒，突然擱下筷子：“有沒有炸丸子啊？”
蘇澤衣一邊給鍾妙儀夾菜一邊吭聲道：“沒有。”
周驥癟癟嘴，看了一眼鍾妙儀，想起來鍾妙儀現在是有身子的人，自己還是不要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