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娥仿佛被魘住了,仿佛是被捏住了脖子,嗓子裏竟叫不出聲,
大滴、大滴的淚水,從謝娥眼眶奪眶而出。
她嗓子裏透出了幹啞的嗓音,一開一合,無聲言語,不要,不要——
“不過何郎君,玩兒了她,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縱然欲火中燒,可也有人不覺遲疑質疑。
到底是官宦人家的嬌客,又不是什麼尋常貧女,跟他們平時玩兒的不一樣。
“怕什麼,她若開口,就說是她自己要跟我私奔,先給絲帕,又典當了首飾湊了五十金作為路資。我不過是婉拒於她,她便惱羞成怒,那可是證據確鑿——”
何衝眼底流轉了惡意的光芒,顯得格外惡毒:“她自不貞不潔,自然家族厭棄,還有臉指證別人。”
那塊手帕,被何衝扔在了地上,充滿了惡意。
謝娥這一刻,眼中甚至有了絕望——
她驀然跳起來,向著一旁狠狠一撞,旋即頭裂血流,粉麵染滿了血汙。
如此變故,周圍男人都大吃一驚。
何衝更大步走了過去,急匆匆的扯過來謝娥一抽一抽的身子。
懷中嬌兒,已經是出的氣多,入得氣少。
謝娥雙眸染上了惶恐,頭一歪,氣絕身亡!
何衝慌忙將她扔開,尖聲急促叫嚷:“她,她死了。”
周圍頓時一靜,畢竟是個貴族女子,此刻竟然死了?
原想輪了謝娥,威逼利誘一番,使得她有口難言,自持身份,也是絕不敢宣之於口。
可是如今死了,卻也是另外一回事兒。
一瞬間,何衝卻也是禁不住心思繚亂。其實這件事情,他原本不必做得這樣子的絕。可有人讓他毀去謝娥,甚至許以重利,故而他方才如此設計。何衝是想不出,謝娥這麼一個孤女,又有什麼可謀算的,可到底也是不敢多問。
隻如今,謝娥這個小娘居然死了。
這女人就是晦氣!
何衝胸口輕輕的起伏,竟恨透了謝娥不識趣。
“姑娘!姑娘!”本來被踹暈的小妙此刻醒來,竟不覺放聲大哭。
“是你們害了她,害死她了!”
小妙扭動著,跌跌撞撞撲向了謝娥。
何衝本來一腔欲火,就好像被涼水澆滅了也似,雙眸透出了狠色。
他一示意,一邊的潑皮,頓時就從袖子裏摸出了一把剔骨尖刀。
這小娘叫得厲害,實在是太吵了。
既然謝娥已經沒了,這個小妙自然也是不能留。
最好是毀屍滅跡,讓別人以為謝娥貪春淫奔,變賣首飾,還帶走身邊小婢。
然而正在這時,一縷冰冷輕笑,卻如美玉輕擊,煞是好聽。
隻不過,這動人的笑聲,卻蘊含了一縷絕世的冰冷,透骨冰寒,帶著絕世風姿。
不知何時,在場忽而多了一名男子的身影,寬帶緩袍,風華出塵。
月色淡淡的撒在了男人的身上,仿佛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容貌卻反而因為逆光微微模糊。
“誰讓你們動了謝娥了?”
男人淡淡開口,高高在上,居高臨下。
仿佛眼前所有人,不過是區區螻蟻。
那嗓音雖然平靜,卻蘊含了一股子的冰冷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