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蓮忽而身軀為之一僵。
她抬頭,隻見裴敏的雙眸卻清澈如水,透出了幾分透析和了然。
“你,你隻不過是太執,故而入了心障。”
盧蓮泫然欲泣:“我不過是為了裴少著想,他,他居然娶了這樣子的女子。”
裴敏歎了口氣,忽而輕柔言語:“殺死謝柏一家,是北楚奸細,而不是阿瀅。她失去了親人,已然是十分可憐。而京城謠言,是你傳出去的吧。”
盧蓮愕然無語,她以為裴敏性子如此,必定也好糊弄。
可許是自己錯了,眼前女郎眸色秀潤,卻恍若要將自己心思都看個通透。
盧蓮矢口否認:“並非如此——”
裴敏歎了口氣:“這些言語,你不會跟阿裴說,因為,他太過於精明了。”
這般說著時候,裴敏嗓音裏麵終究也是添了一抹淡淡的火氣。
君子可欺之以方,不過如此。
因為裴楠鉉太過於聰慧,所以盧蓮也是不敢去挑撥離間,來至於跑來裴敏跟前。隻因為裴敏,分明也是更好說話一些了。
又或許,更好糊弄一些。
盧蓮麵頰一紅,終究也是不好糾纏,不覺輕盈的退出了房中。
她離開了裴家,隻覺得雙頰一陣子發熱,心底也是不覺流轉了幾分酸澀恨意。
為何裴敏要待那女子這般的好,那個阿瀅,不過是個下賤貨色。
而自己與裴家交好,而且想方設法討得裴敏的歡心。
可是沒想到,裴敏並無多少容情,竟也沒一心向著自己。
一時之間,盧蓮連裴敏也是給記恨上了。
大街上,盧蓮人在馬車是裏麵,手掌死死的攥緊了手帕。
她眼眶一紅,滲透出些許淚水,不覺黯然神傷。
車馬流水,盧蓮窺見了人群之中一道清靈秀美的身影,唇角也是不覺勾起了一縷諷刺的笑容。
自己丟人又怎麼樣,可是自己總比靈雨要強。
靈雨那個女人,死要麵子,本來自己想要和靈雨聯手,對付阿瀅。可惜,靈雨居然也是斷然拒絕,並不肯和自己一道。
靈雨這個女人,便是極好顏麵,重麵子,故而束手束腳。
便是心裏難受,淚水也是向著肚子裏吞,不似自己,心裏不舒坦了,便是坦坦蕩蕩。
裴家很快就要回去溧陽了,那兒山高皇帝遠,裴楠鉉也是無拘無束。
盧蓮微微有些暈眩,心底卻也是不覺泛起了嘀咕。
她是不會就此放棄的,決計不會!阿瀅這等女子,她又豈能甘願認輸。
待到臨行之前,裴楠鉉對於離開元郡,並無不舍,隻是對南柯流月生出眷念之情。
一想到要離開南柯流月了,裴楠鉉也不覺一顆心宛如刀割,甚是難受。
從很久以前,他便不由得覺得,呆在南柯流月身邊,很是安心。
忽而間,阿瀅的倩影,便是透入了裴楠鉉的腦海,讓裴楠鉉不覺微微一怔!
仿佛,仿佛想一想阿瀅,內心似乎也沒那般難受。
微微恍惚間,南柯流月已經到了裴楠鉉跟前。
南柯流月風儀極美,可謂是雲漢皆知。裴楠鉉忍不住說道:“我不在侯爺身邊,就不能護住你了。”
南柯流月似笑非笑,裴楠鉉也忽而發覺這句話委實有些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