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四爺”這個稱呼,似乎但凡輩分排到第四,又稍微有點名望的人都擔得起這樣一聲恭維。
張四爺,李四爺,王四爺,屢見不鮮,恭維者倒說不上對他們心存多少敬畏,不過聽者聽得高興,說者也不會有太大心理負擔,兩全其美。
但在帝都,提起“四爺”這個稱呼,人們首先聯想到的,隻有傅時深一人。
傅家老爺子是開國元勳,後來順應時代發展做起了生意,最開始是外貿,然後靠著政策扶持越做越大,到傅時深這輩,傅家的生意在影視,房產,服裝,互聯網等各個行業都有涉足,加上深厚的背景,影響力輻射能涵蓋整個帝都,是真正動動身子整個帝都都要抖三抖的大家族。
傅時深排行老四,那時家裏攏共有六個孩子,因不明原因夭折了兩個,還有兩個女孩,剩下一個老二整天忙著花天酒地,對繼承家業絲毫不感興趣,所以偌大家業自然毫無懸念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倒是他最初繼位的契機是其父傅隆毅染了惡疾猝然離世,諸多事務也並未交代清楚,那時傅時深才二十五歲,還在美國留學,連夜坐了廢嘰趕回去後隻來得及見到自家老子還未火化的屍身最後一麵,倉促間又接手接傅家一團亂麻的生意,說是焦頭爛額也不為過。
傅家旁係血親眾多,雖知道傅氏這塊大蛋糕並不會落在他們頭上,但看著繼承者是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人人就都跟聞著味兒的禿鷲一樣心思活泛起來,隻等著有機會去分一杯羹。
那時傅老爺子已經完全退休,在山裏建了間小別墅後帶著幾個傭人住了進去,成日養花種菜,頗有些不問世俗的味道。
雖然有他這尊大佛的餘威震懾,其他人倒不敢明目張膽搞出什麼大事,但暗中使個絆子耍耍手段的比比皆是,加上其他企業在傅氏背後摩拳擦掌虎視眈眈,傅氏已完全陷入了內憂外患的危機之中。
傅時深臨危受命,在所有人都等著看他笑話的時候以雷霆手段迅速□□企業運轉,對公司高層進行大換血,哪怕是公司元老,但凡有二心者或是心思不純者也絕不留情麵,待他一連開除三位高管,並破格提拔數位名不見經傳的職員上位後,眾人這才意識到,傅氏新上任的當家人似乎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而是頭心思深沉殺伐果決的獨狼。
後來便是漫長的收尾工作,傅時深剛柔並濟,褒獎時出手大方,懲罰時手段嚴厲,對公司上下所有人陳一視同仁,又愛大膽啟用能力出眾之人,□□公司的同時也收服了一大批忠心追隨者。
直至傅氏集團股價徹底穩定,傅時深在傅氏的地位已完全不可撼動,而他的名聲則隨著這次成功□□這個巨大的商業帝國而水漲船高,甚至一度被眾多經濟學者當成典型案例錄入他們的教材之中,以供更多生意人學習和研究。
如今他已三十有二,七年來靠自己的手段和才智帶領傅氏一路高歌慨進,令其他集團企業更加無法望其項背。
乍然在包廂裏看見這樣一個傳奇人物,李文華已經完全傻眼了,別說他這種需要仰仗父母的富二代,哪怕隔壁包廂他那些狐朋狗友全拉出來,怕是也不夠這位下一頓菜的。
真不知他是倒黴還是走運,隨口一個吩咐居然冒犯到了這麼一尊大佛,這下不光那個小明星要出事,自己被牽連的怕是也不淺。
他這下是真正有些後悔過來替慕雲生解圍了,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不做出些表示就更沒法收場了,他在最初的慌亂後迅速調整了情緒,恭恭敬敬朝傅時深鞠了一躬。
“都怪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四爺今天在這用餐,掃了四爺的興,還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們計較。”
傅時深沒有答話,目光落在了猶自趴在他腿邊的沈忱身上。
自己在他麵前做戲的目的被揭穿,沈忱自然沒有了繼續表演的需要,沈忱鬆了口氣,原本準備起身,此刻才後知後覺發現這個姿勢頗不雅觀——仿佛什麼小寵物在衝主人撒嬌似的。
當時情急之下顧不上許多,現在卻是真的起也不是繼續保持這個姿勢也不是,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