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個年輕人刀叉的使用十分熟稔不說,用餐禮儀更是良好至極,隻見他坐姿端正,姿態優雅的用銀質刀具切割著牛排,再慢條斯理送進口中無聲咀嚼,儀態上根本讓人挑不出任何錯誤,哪怕是常年學習禮儀的貴族子弟,儀態上也未必比得過他。

傅知簡兩夫婦一邊吃飯一邊用餘光觀察著沈忱的一舉一動,見他如此表現後忍不住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疑惑。

不是農村出身毫無見識的窮小子嗎?怎麼會對這套繁瑣的禮儀如此熟悉,仿佛他才是一個真正的貴族少爺似的?

幾人無聲的吃著午飯,中途傅淩南接到了合作夥伴的電話,說兩人合作開的一家工作室臨時出了些什麼問題,她隻得放下沈忱以及吃了一半的午餐急匆匆出門了,而目不斜視的沈忱發現,自傅淩南出門後,主位處的牛排切割聲便停了下來。

他不急不緩放下刀叉,拿隨身帶的手帕擦了擦嘴,等著傅知簡發話。

“戲我就不陪你演了。”傅知簡拿手指敲了敲桌子,沒打算跟一旁這個年輕人繞彎。“說罷,要多少錢才肯離開我女兒?”

“伯父,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沈忱臉上的笑容不變,語氣依舊溫和有禮。

“你這種人我見多了。”傅知簡不屑的哼了聲,嘲諷之情溢於言表。“跟我女兒在一起難道真是因為愛?不就是看中了她的錢和地位麼?你要清楚我是她的父親,她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甚至還能更好,條件就是你離開她,隨便開個價吧。”

“伯父,話不能這樣說。”沈忱理了理有些微皺的西裝下擺,態度絲毫沒因傅知簡傲慢的口氣發生任何改變。

“您是長輩,對淩南的關心我能理解,可感情向來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淩南是個心思細膩的女生,如果我不是真心待她,怎麼會這麼久還沒讓他瞧出任何端倪呢?而我的性格向來是從一而終,既然決定了共度餘生就必然會認真對待這份感情,您大概見過態度那種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往上爬的人,但我可以保證我跟淩南的交往完全是發自真心。或許您現在對我並不能卸下心防,但我認為時間可以證明一切,您大可以相信淩南的判斷,放手讓她一試。”

不卑不亢的一番話讓傅知簡陷入了沉默,沈忱不清楚他在想什麼,心裏卻不多緊張,隻等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片刻後傅知簡再度開口,說出的話卻不再是詰問。

“小南的生日是什麼時候?”

“926”

“她的口味?”

“無辣不歡,也想當嗜甜,但胃不太好,所以必須控製著辣食的量。”

“愛好?”

“看電影,旅遊,偶爾會寫寫小說。”

每一個問題沈忱都對答如流,仿佛他真的將對方捧在心尖尖上寵一樣。

實際不過是之前兩人互相了解時,沈忱暗中將傅淩南所說的都默默記了下來。

他是個十分敬業的人,同時堅信做戲就要做全套,所以無論是書中還是書外的世界,一直以來從未出過任何大的紕漏。

傅知簡在聽完他的回答後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隨即不屑的嗤了一聲。

“倒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接著起身離開餐桌朝二樓走去,沒再看沈忱一眼。

一直沉默不語的林恒蘭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了一番,最終選擇追隨者丈夫的腳步離去。

偌大客廳頓時隻剩下了沈忱一人。

看來對方根本沒法放下心中介懷啊,沈忱悠然端起麵前紅酒喝了一口。

不過也好,至少以後自己同女主分開後,兩人也不至於產生太大的心理落差,再針對他采取什麼報複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