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眯著眼睛:“朕如何信你?”
“臣給陛下發個誓如何?”
蕭敬冷聲道:“嚴大人該不會是想整治漕運吧?”
弘治皇帝聞言,目光看向嚴成錦,臉色陰沉不定。
蕭敬能在他身邊呆著,不僅是因為忠心,還因為才能,乃是內書院出名的大才。
故而有時,弘治皇帝也會問他的意見。
隻是內官不能幹涉朝政,不方便在大臣麵前表露罷了。
嚴成錦手上有他的資料,蕭敬不僅通琴棋書畫,武藝還奇高,一手神射不在王守仁之下。
“陛下多慮了,臣真不打算推行天下。”
弘治皇帝這才頷首點頭。
“但朕也有個條件,良鄉船廠的商稅,提到十五而稅一!”
硬生生將稅收提高了一半!
“臣謝陛下恩典!”
“寫張欠條吧。”
“……”嚴成錦。
弘治皇帝果然不是傻子,都不問他幾成了,直接寫欠條。
“陛下,若是臣還不上?”
弘治皇帝饒有興致:“那便是欺君,你說呢?”
……
出了宮,
嚴成錦來到曾府,宋景一直在府上苦讀,許久不見他了。
門子直接引他進府。
在曾府後院的書房,燒著一個爐子,燒碳取暖極為奢侈,可見曾鑒對宋景的厚愛。
門子離去後,宋景起身道:“學生見過嚴大人!”
“本官讓你寫的《宋氏天工》,寫得如何了?”
“迄今為止,嚴大人教學生的都寫上去了。”
“你琢磨琢磨這個,別讓曾鑒看見了,本官想在良鄉開船廠。”嚴成錦從懷中掏出劉大夏的造船圖紙。
宋景仔細瞧了一眼,並不太多驚訝,連紅夷大將軍都造出來,實在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大人要造多少隻?”
“越多越好。”
雖然答應陛下不改漕運,等到天下大部分商人買了良鄉的船,改不改都沒有意義了。
嚴成錦還修了一封書去良鄉,讓張賢建造船廠,采購木料。
一晃幾日過去,天降暴雪,弘治皇帝體諒大臣,沐休一日。
嚴成錦在府上並未出門,新府安裝了暖氣係統。
隻是廂房中漏風嚴重,熱水回流困難,效果並不好用。
楊廷和管教朱厚照後,這廝來府上的頻率小了許多,朱厚照是風雨無阻的主兒,一定是有什麼原因阻止他翻牆出宮。
三兩個家丁在院中掃雪,院中的樹隻剩光枝。
“少爺,羊肉湯給您補補身子。”千金端著一小碗熱騰騰的湯進來。
“好大的雪,你喝過了嗎?”
“嗯,府中的下人都喝過了。”千金感恩戴德道。
在嚴府做下人,入冬還能喝到一口羊肉湯滋補身子,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事。
嚴成錦端過來,一口氣喝完。
正在此時,嚴府門外。
嚴恪鬆望著這座府邸,感慨良多,老夫不過去寧夏一年,怎麼連牌匾都沒了……
“老爺,咱們進去吧,怪冷的。”房管事喜滋滋:“嚴府如今變化,可大了。”
房管事身上背著行囊,林鬆背著青鋼劍,一左一右站在嚴恪鬆身旁。
咚咚!
“山有木兮木有枝,對得上來,我便開門,對不上來,明日再來吧。”
下一句本來是,心悅君兮君不知。
但這是成錦出的暗語,豈會這麼簡單?
心悅君兮君不知……必然是錯的。
嚴恪鬆知道對不上來,幹脆幹咳一聲,“本老爺回來了,快開門!”
門子透過門縫一看,果然是老爺,還有房管事,欣喜地把門打開,然後跑去通報少爺。
嚴恪鬆熱淚盈眶,終於回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