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安兄?”李康大喜。
“康樂兄!”
王守仁也有些激動,他們都是弘治十二年的同年進士,又一起在翰苑當差,交情頗深。
“康樂兄黑了……”
李康臉色耷拉下來,伯安還是如此洞察細微,隨後口無遮攔的說出來,這種感覺真是令人……
懷念。
許進忠看見王守仁,心中一顫一顫的,略微失望:“監軍大人隻派了王教頭前來?”
“正是,還給你們帶了屯田營的士卒。”
王守仁這次來海南,帶了一些屯田營的士卒過來。
許進忠哀傷地歎了口氣:“監軍大人應該派神機營來,王教頭不知,黎人中有一人叫符南蛇,此人極為厲害。”
李康也點頭道:“我等吃了幾次虧了,此人的武藝、謀略和智慧,恐怕不在我等之下。”
黎人在京城的官員眼中,大多是粗蠻的形象。
突然出來符南蛇這樣一個人物,倒是讓他們大感驚奇。
“說來聽聽。”王守仁道。
許進忠開始娓娓道來。
自從打掉瓊州府的黎人後。
他和李康便想,將屯田營的範圍,擴張至瓊州府外,開墾更多的荒地。
但瓊州府的黎人被剿後,讓海南的黎人感到危機。
在符南蛇的影響下,黎人以驚人的速度,擰成一團。
許進忠和此人碰過兩次,出了瓊州府,必敗無疑。
這些黎人對海南的地勢,十分熟悉。
潛藏在荒野中,隻要他行軍,夜裏必有偷襲,人數之多,再多的計策也是徒勞。
屯田營的士卒隻有兩千人,流民毫無戰鬥力,壓根指望不上。
“此人神奇之處,便是可訓蟒,黎人傳說他是蛇神降世,對其十分擁護,我等自然不信。”
李康隻是聽聞,他也沒有親眼見過。
這蛇神降世,猶如京城的那次血月一般,讓海南的黎人對符南蛇極為信服,悍不畏死。
王守仁覺得神奇,老高兄臨行之前,偷偷跟他說過,海南有一人極難對付……
老高兄還會占卜不成?
“前一陣子,倉房中的玉米,被劫掠了兩千石。
如今玉米又要收成了,屬下就怕黎人前來搶掠。”許進忠憂心忡忡。
玉米種出來後,黎人們都知道是個好東西。
唯獨屯田營掌握了玉米的種植技術。
黎人們對這塊豐饒的寶地動了貪念,三番五次來小股偷襲。
“不怕。”王守仁淡淡地道。
許進忠麵露苦澀:“王教頭可知,符南蛇有多少兵力?”
王守仁茫然搖頭。
李康歎了一口氣:“十萬人。”
“……”王守仁。
屯田營隻有兩千士卒,加上稍微強壯的流民,也不過五千人。
海南屬於孤島,四麵環海。
打輸了,是沒有辦法撤軍的,唯有與敵人決一死戰。
五千人對抗十萬人?許進忠在弘治狩獵時,見識過王守仁的厲害。
可再厲害,也不能讓一個人打二十個人。
王守仁麵色沉重,這才意識到了棘手。
兵力相差二十倍之多,對海南的地形也不熟悉……
“據探子回報,符南蛇在儋州,具體是在何地,還沒探查到。
不過,若是黎人大批移動,探子必定會傳回來消息。”
李康怕嚇到了王守仁,便出聲安慰。
夜裏,王守仁用清水洗了一遍臉,擦幹淨手後,準備睡下。
突然,營賬外人影幢幢,踏踏的士卒腳步聲,略顯慌亂。
許進忠衝進大帳中,急道:“符南蛇來了!”
王守仁眉頭一挑,忙是走出營帳。
不遠處的烽燧台上,燃燒起來,地上火光閃動,模糊的人影在拚殺,嘶吼聲打破黑夜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