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了想,又鎮定下來。
“問題不大,不必驚慌,嚴大人自會處理。”
……
吳府,
青衣隨從慌張稟報:“老爺,少爺在西城被官爺抓了。”
吳寬神色淡定,捋著胡須問:“何事被抓?”
“作畫……”
吳寬心中有些鬱悶,他乃以書法見長,在京城的名氣不輸李東陽。
長子得了親傳,在朝廷中當中書舍人。
唯獨次子,對書法無絲毫興趣,反倒喜歡作畫。
“是五城兵馬司抓的,還是順天府抓的,老夫這就去要人。”
吳寬放下書,到是很淡定。
京城地界的衙門,都與吏部有關係,年終大計又要來了,不怕官員不給麵子。
青衣隨從繃著臉,小心翼翼道:“少爺沒抓進衙門,在一座私宅中。”
吳寬心中微微一動,在將衙役當成私奴來使喚,擅役官差,這是大罪啊。
霎時,猛然一驚,抓住家丁的手:“你說西城區的私宅,還有官差盯梢的?”
“嗯。”
“那私宅是否沒有牌匾,且異常破舊?”
“老爺怎麼知道?”
吳寬踉蹌幾步,壞了!那是嚴成錦的府邸。
誰不知道,這小子彈劾的人,要麼致仕,要麼流放。
他不會因為我兒在牆上亂畫,彈劾老夫吧?
吳寬安慰自己,為官十幾年從未做過虧心事,怕他嚴成錦做什麼?
“準備轎子,去嚴府一趟!”
吳寬雖聽人提起過,嚴府有護衛監視,卻沒真正來過。
不多時,到了嚴府門外。
望著這座沒有牌匾的院落,真如王華所說,有些破舊的。
但這牆卻刷了一層石灰,想必主人家實在看不過去了吧。
他輕叩門扉。
“告訴嚴成錦,吏部右侍郎吳寬登門拜訪。”
片刻之後,門裏傳出一道聲音:“大人,你找我家少爺何事?”
宰相門前七品官。
感覺有被冒犯到,吳寬冷哼一聲:“領兒子,去稟報就是。”
他聽到對方的來頭,又瞧對方眉宇間的氣度,便知道要請示少爺,以免壞了少爺的事。
吳奐有些手足無措,十五個家丁手持武器,站成一排,虎視眈眈地看著他,隨時會衝過來。
嚴成錦至今沒有提賠償,他害怕了,哭喪著臉:“大人,您快讓我賠錢吧,我錯了。”
“本官不要銀子,你要這樣補償。”嚴成錦輕描淡寫。
吳奐差地沒哭出來。
“你將狐齋從頭到尾,用炭筆畫在這些格子上,便算還清了本官的債。”
嚴成錦在冊子上,畫了一個個格子,就像漫畫書裏的格子,等待畫入內容
吳奐有些詫異:“這麼小的格子,能裝下一副畫嗎?”
“本官說行,就一定行。”
正在這時,門子快步走進來通報:“少爺,門外有個人,說是吏部右侍郎,來領兒子的…”
吳寬?
此人是老學霸了,差點三元及第,才學極受弘治皇帝賞識。
初任吏部右侍郎時,剛好老娘過世,丁優要守孝三年,換作常人,官職不一定得以保全。
但吳寬因為太過優秀,被弘治皇帝辦了停薪留職,回來繼續幹吏部右侍郎。
“你是吳大人的兒子?”
吳奐有些懼怕點頭,道:“大人,還請不要告訴家父作畫的事。”
不多時,何能領著吳寬走進院中。
吳寬見了嚴成錦,開門見山:“嚴大人,本官聽說我兒畫了你家的牆,這是銀子,稍作賠償,人本官帶走了。”
看見旁邊十五個手持武器的家丁,心中不免有些怒意。
終究是不放心兒子,拉過來看了一眼,還好還好,寸發無傷,幸虧老夫來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