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命人清點傷亡,八百三十二個倭寇,或被或被俘。
還有幾個倭寇頭子,往上海縣的方向逃去,劉瑾帶著僧兵去追了。
“誒,本官怎麼沒想到調僧兵。”左宗彝歎息一聲,腸都悔青了。
江南的寺廟和道館多,從小就習武的僧人,不在少數。
若他調用僧兵,這些真倭早就被打跑了,哪裏還敢搶朝廷的船?
王守仁道:“僧兵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還得靠鎮海衛和備倭衛。”
不一會兒,劉瑾抓著淺野勝回來,準備把他砍了,找左宗彝領銀子。
他眉開眼笑:“左大人,是五十兩銀子一個沒錯吧?”
左宗彝黑著一張臉,陛下必然不會掏銀子,得他自己墊付銀子。
有二百個真倭,那就是一萬……萬兩。
左宗彝兩眼一黑,噗通一聲,暈了過去。
“怎麼暈了?快醒醒,你還沒給咱銀子呢!”劉瑾瘋狂搖晃。
旁邊的士卒也嚷嚷著還銀子。
正在此時,一匹快馬奔進軍營,馬上的人翻身下來:“大人,陛下的聖旨。”
王守仁打開一看,陛下命他整飭衛所。
“還有三艘大船在島國,恐怕還要稟報陛下,才能出海。”
出海會犯海禁,帶著幾百僧人去倭國的話,是要向朝廷稟報的。
………
京城,西城區。
嚴成錦早起來晨跑,到了舊院時,春曉笑道:“少爺,大棚裏的種子發芽了。”
他走進大棚裏,周圍的十幾個泥盆,冒出了嫩綠的幼芽。
辣椒的盆裏,也開始有了一點綠色。
這是辣椒的幼苗,隻有五片葉子,翠綠得像青色的蘋果。
隻有一株,長在草盆裏。
“不可多澆水,也不可少澆水,每日隻能澆這麼多。”
嚴成錦拿過一個勺,認真示範。
種花對於春曉二人來說,就是除草和澆水。
她們是流民,對於量沒有概念。
嚴成錦怕她們把辣椒澆死了。
何能跑過來道:“少爺,那個李兆蕃又來了,這次送來了一斤肉,說想當麵給少爺。”
“不見,準備轎子,本少爺要上朝了。”
到了府門外,嚴成錦坐上轎子,李兆蕃隻是朝他作揖,並未上前搭話。
進宮了,大臣門三三兩兩往左右掖門走去,嚴成錦像往常一樣來左掖門排隊。
“成錦啊,今日,你要不要寫一封彈劾疏奏啊?”戴珊堆著笑意。
嚴成錦微微搖頭:“下官最近沒有靈感,等倭寇之事平定後,再做打算。”
百官在左右掖門站了一會兒。
往日這個時候,金鍾已經響了。
今日卻遲遲聽不到聲音。
陛下還沒起身?
隻見,蕭敬托著拂塵,慌張地走過來道:“陛下禦旨,今日不上朝。”
一片嘈雜的聲音響起。
百官竊竊私語。
陛下不上朝的次數,實在是屈指可數,近年來,也隻有整飭軍營那一次。
嚴成錦暗自思索,腦海中浮現一幅畫麵:“陛下該不會在後宮,穿上輕紗長袍,放飛自我了?”
李東陽三人詫異,陛下不會無故不上朝。
“蕭公公,陛下他?”
蕭敬道:“王太後染了風寒,陛下看太後去了。”
嚴成錦心中了然。
宮裏有一位太皇太後周氏,有一位太後王氏。
在前朝時,吳皇後與萬貴妃相鬥,不幸被廢。
朱見深立了繼後王氏。
鑒於吳皇後的下場,這位繼後十分佛性,每天吃齋念佛,沒有子嗣,也不爭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