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少爺是朝廷大官,老爺是邊陲的侯爺,隻能說這麼多,不能再說了!”王不歲咬咬牙道。
那幾個錦衣衛樂了,為首的錦衣衛揮手道:“來人,將他給我抓起來!台子拆了,動作麻利點,
這些白砂糖,哥幾個分了,一人一缸。”
王不歲跺了跺,急了:“告訴你們,咱少爺你們惹不起!”
為首那錦衣衛聲音帶著幾分促狹:“你家少爺是誰啊,本千戶一並抓了他。”
王不歲啞言,他不敢說。
“本秀才知道啊,他家少爺是嚴成錦。”
朱厚照從人群中擠出來,喜滋滋道。
為首那錦衣衛麵色僵硬,下意識地退後半步,在錦衣衛衙門當差,誰不知道嚴成錦?
甚至比其他衙門的人,知道的還要多。
被嚴成錦彈劾的九卿,不是致士,就是被貶。
想到這裏,心中一陣後怕。
王不歲暗自捏了一把汗,少爺,不怪我,不是小人說的啊。
幾個錦衣衛從後怕中反應過來,見了朱厚照,忙求饒:“殿下,咱們也是公事公辦,您要作證啊。”
朱厚照笑嘻嘻地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滾了。
走到白砂糖的大缸旁,王不歲忙討好道:“殿下,這是白砂糖。”
朱厚照抓起一把塞進嘴裏,看得王不歲一陣肉痛。
“好甜,配上本宮的米花肯定好吃。”朱厚照想到這裏,嗖一下跑沒影了。
王不歲開始扯著嗓子吆喝:“有糖賣!”
一嗓子喊開,許多人圍了過來,宛如戲台要開唱一般,極為熱鬧。
百姓門看到雪白的砂糖,沒人敢上來問價錢。
問了也買不起。
王不歲想賣的人不是他們,是京城的士紳和酒樓客棧的掌櫃。
下朝了,許多官員陸續從午門出來。
京城三天沒有糖售賣,聽聞有人賣糖,戶部的幾個主簿便湊了過去。
嘖嘖稱奇,好白淨的砂糖!
一個戶部主簿抓起來一把,心動道:“這糖多少銀子?”
王不歲笑道:“四兩一斤,十兩三斤,大人先嚐嚐?”
劉健從眾人身後伸出一隻手,抓取一撮放進嘴裏,死死盯住那罐糖:“好糖!”
嚇得戶部幾個主簿連忙避讓開,躬身行禮,騰出位置來。
劉健問道:“這糖是如何做出來的?”
王不歲愁了:“小的也不知道。”
“混賬!這是當朝首輔劉大人。”周彧嚇唬他道,他也想要這白砂糖的方子。
望著眼前的小老頭,王不歲跪了下來:“就是陛下來了,小人也不知道,這是嚴大人做的。”
透露一個姓,應當不算違規吧?
劉健眸中放光:“嚴成錦?!”
王不歲麵如死灰,這樣也能猜出來,更重要的是,他看見嚴成錦站在劉健後頭。
嚴成錦道:“正是下官,明日在良鄉衙門舉辦官賣,就賣這白砂糖的方子。”
官賣,就是拍賣會。
別看後世的小說,寫各種拍賣會拍出天價。
實際上,在大明舉辦拍賣會,卻是頭一回!
大明之前,並沒有拍賣會。
朝廷抄了官員的家,查抄的書畫古董需要出售,就去找牙行估價。
牙行估價的同時,替朝廷找好買家,不存在競價的過程。
士紳想賣物品,也是通過牙行,牙行估價後,再找買家。
嚴成錦深知,拍賣行後麵的巨大利潤,五千兩能抬高到五萬兩。
一個尋常物品,也能賣出天價。
適合空手套白狼。
幹拍賣那一行,最重要的,是手裏有貨。
白砂糖的方子,他打算六千兩起拍,不知能賣到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