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何能斥責一人,似乎有人在攔轎子。
“咱們少爺不辦案,要上訪去順天府。”
“學生張元錫,敢問可是嚴大人的轎子?”
張元錫微微躬身,
雖素未謀麵,但他在良鄉見過這頂轎子,停在良鄉衙門前,定是嚴大人的轎子。
嚴成錦有些詫異,被後世神化為箭神的張元錫?
聽說一張大弓,能射千裏之外。
“你找本官做什麼?”
張元錫不禁正色起來:“刑部熊繍大人與家父相謀,明日早朝彈劾嚴大人,還望嚴大人小心。”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不知嚴成錦有無聽到,他繼續道:“家父乃禮部尚書張升。”
普天之下,能這麼對自己爹的,也隻有朱厚照了。
這個張元錫怕不是假的?
禮部和刑部分別執掌禮法和律法,彈劾他,也無可厚非。
但更令他在意的是,張元錫竟向他通報。
嚴成錦略微掀開一點點轎簾:“為何向本官稟報?”
張元錫略微低下頭,不想回答。
“學生……學生是良鄉的化學工程師。”
“……”嚴成錦。
本想問一句你爹知道嗎?可見張元錫一臉被抓奸在床的羞愧樣,定然是不知道了。
就像後世有名媛圈,京城也有公子哥的圈子。
受謝丕和李兆先等人影響也不奇怪,
畢竟,理科比起考科舉要背的四書五經,有趣多了。
“去良鄉理學院之事,自己與你爹說吧。”
良鄉理學院最不待見的,就是張元錫這樣的公子哥,當爹的一個個咋咋呼呼。
他們本意是望著子承父業,能在朝廷混一官半職。
若知道兒子不務正業,定又要把賬算在他頭上。
這樣一來,遲早會逼得官員聯合起來,請乞封閉理學院。
張元錫咬著嘴唇:“學生……學生謹遵大人教誨。”
次日,早朝。
弘治皇帝聽著內閣的上奏,開春了,四海之內少有要事啟奏,不免聽得有的犯困。
吏部和戶部同樣無事要報。
輪到禮部,張升站出來一步:“臣要彈劾都察院嚴成錦。”
“刑部亦彈劾都察院嚴成錦!”
熊繍心中一喜,與張升肩並著肩。
李東陽等人心中清楚,是因何事要彈劾。
別說修撰明律,有這個念頭都不行。
你還敢向陛下請乞?
許多目光不約而同投向都察院,禦史們避之不及,唯恐被一起彈劾。
嚴成錦一臉淡定,昨日聽聞消息後,他預留了五手,就等著熊繍和張升彈劾。
陛下又不會砍他的腦袋,彈劾無非是傷飭一番。
沒被彈劾過,怎敢說在朝廷當過官,就連李東陽也遭過禦史彈劾。
他微微躬身,祭出第一手:“*******,*******!臣欣然接受二位大人的彈劾。”
這是後世林則徐所作的詩。
大意是,生死算個球,老子要為朝廷獻身。
果然,聽聞這句話,弘治皇帝看向他的目光,抬高了幾分,有濃濃的讚賞之意。
劉健和李東陽等人微微頷首,眸中滿是讚許。
有這樣的覺悟,自然是好的。
熊繍和張升相視一眼,心中驚慌,情況不對,我二人成小人了?